她见过他。
明明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与怨怼的,可现在,又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沉溺玩物。
赵树玖摸着上面的小白球,道,“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
“许是没有名字呢。”
“听说现在那些由番邦种子种出来的花都是谁的花谁取名,也许刚才那位公子还没取名。”
赵树玖稚气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好奇。
他会给这花取什么名字呢?
——“棉花。”
在他人看来依旧淡定无比神情冷漠的赵树清是很震惊的接过了男人递过来的花盆,望着上面那熟悉的五个小棉球,脑海中立刻想着,他终于不用再睡那一压就扁平了的木棉被子了。
作为一个活体百度百科,赵树清立刻便在脑海中调出了棉花的资料。
可以止血,可以外服,还可以内用。
最重要的是,都有了棉花了,棉花被子还远吗!
他彻底受够了那一压就扁,还不能鼓回来的木棉被子了,虽说赵树清生在丞相府,是不用愁这么一床两床被子的,可一到了晚上睡觉时,为了一|夜能睡的踏实,睡觉都不敢压着被子翻身。
每次到了秋冬天气冷的时候,在现代时随处可见并没有什么稀罕的棉被就是赵树清最怀念的东西了。
而现在,他居然看到了棉花。
“这个花叫棉花吗?”
卫明言将带着白色小花球的枝干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查看,“树清,你看着好不好看?”
他兴致勃勃道,“听说京中流行花会,我也想办上一场,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的花。”
赵树清问,“黄公子真的是从番邦人那里买的?”
这个时间点,欧洲已经有了棉花了吗?
卫明言神情无辜,“我买的时候,它就已经开花了,养了一个月,就变成了这样,树清,我看你这里的花也挺多的,不若我们就在你院子里举办吧。”
赵树清直接忽略掉最后一句话,“那些番邦人可还在?”
“早就走了。”
长相英俊的英挺年轻男人无聊道,“他们赚不到钱,当然不会待很长时间。”
“我们的花会就开在你院子里,丞相那边我去说,就这么定了。”
眼看着自小都养尊处优的男人直接决定了要办这个所谓的花会,赵树清终于从‘有棉花了他再也不用半夜冻醒得了风寒满脸鼻涕’中的兴奋清醒了过来。
他只问了一句话,“我没有好友,你有吗?”
天底下第一尊贵的男人沉默了。
他从小生活在宫中,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友。
没有好友,就算是一院子的花,也无人来赏哪。
赵树清见卫明言不吱声了,拿着棉花对着他问道,“这些种子可以分给我一些吗?我想用它来做个东西。”
“种子?哪里有种子?”
赵树清难得有些无奈,将棉花里面的棉花籽拿了出来给男人看,“种子。”
做成棉被这么一点棉花可是绝对不够的,好在他地方够大,自己手底下也有庄子。
要做棉被的话,还需要弹棉花,赵树清曾经没有接触过这些,需要好好在脑海中搜寻是否有无意中看见过。
只要一想到过上几个月,他就能得到一床无论怎么压都蓬蓬松松温温暖暖的被子,赵树清整个人都舒畅起来了。
“树清,你也喜欢这种花?”
卫明言脾气很好的没有怪罪他拆了自己的花,笑着道,“我还听说有人种花结果种出了一串长长的红色物什,看着还挺好看。”
赵树清立刻眼睛亮了。
他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红辣椒出来,期盼的问道,“可是这个模样?”
卫明言看了一眼,点点头,“就是这般。”
辣椒啊!
火锅,剁椒鱼头,辣子鸡丁……
——咕咚!
赵树清猛然抱着棉花站了起来,拉着他便往外面走。
张元看的眼睛瞪大,连忙小步小步跟在了后面。
他生怕陛下生气,卫明言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相当配合的跟着赵树清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树清要带我去哪?”
“我们去找这个。”
赵树清内心激动,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古板,仿若是命令通知一般。
卫明言不在意他的语气,只是遗憾道,“我那日只是见他们在酒楼里面开花会,进去逛了逛便出来了,到底是哪一家的公子办得,我就不知道了。”
拉住他的手立刻松开了。
赵树清抱着棉花,慢条斯理的往屋子里面走。
张元看的差点把眼睛都给瞪出来,他还从未见过敢对陛下这样的人,一声放肆都到了嗓子眼里了,又想起来陛下现在是在隐瞒着身份,只好小心翼翼的又吞回去。
根据他对陛下的了解,若是以前,陛下定会龙颜大怒,将人拉出去砍了都是正常的,若是怒火再旺盛一点,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家人。
但自从陛下沉迷花卉后,仿佛就连性子都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虽然对这样的变化有些奇怪,但陛下不再如以前那般喊打喊杀,对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太监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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