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蠢钝如此,两人才相识一个月,便将清白身子给了出去。
她明知道自己没了贞洁,还妄图糊弄过关,让他这个当爹的将她送进宫去,可有想过若是被陛下发现,一家人的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范大人恨女儿自甘堕|落,又恨她差点害的自己人头不保,索性连最后一点父女情分都不顾,直接绑了人,送进轿子中抬了出去。
等范夫人知道这件事再想阻拦,早就被锁在了屋中,任由她哭的厉害,范大人都没有心软。
“老爷,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茹儿还那么小,一直都被娇养着长大,金陵那样远的地方,还是去给人做妾侍,她又怎么受得了……”
范夫人哀哀哭着,美|艳的面容上满是哀求,“求求老爷放茹儿回来,哪怕是嫁在京中呢,我们挑个低一些的人家,不会出事的……”
“嫁到京中?”
范大人脸上暗沉如水,声音冰冷极了,“她既已经失了身,便该嫁给那商户,若是嫁到京中,她不是清白之身的消息传出去,我们范家还如何在京都立足。”
明知道丈夫说的都是对的,范夫人脸上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不停地滑落下来,哭泣着求道,“那我们不把茹儿嫁到京中,我们嫁到外边去,老爷,若是茹儿做了妾,日后就再也不能翻身了啊老爷!!!”
她这番慈母心肠却未让范大人心软半分,他漠然的垂眸,冷声道,“即使没有嫁在京都,她失|身已经是不争事实,只要是真的,便会有被人拆穿的一天。”
“不会的不会的。”范夫人哭的几乎要晕过去,脸色苍白的说着,“我会打听方法,帮茹儿瞒过去的。”
“若是没有瞒过去呢?”
也许是不想再与范夫人争辩,范大人语气不耐烦了几分,“你也莫要光想着茹儿,远杰还这么小,若是让外面知道他有了一个还未出嫁便失|身的姐姐,日后莫说娶妻,官途都会被影响到。”
听到会影响到小儿子,范夫人哭声一顿,惨白着脸怔怔的望向丈夫。
“你若是不放心她,便派几个人去,现在她出嫁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个时候再将人接回来,对远杰不好。”
见说起儿子范夫人果真不再闹了,范大人语气更加重了几分,“原本就是你撺掇着女儿胡闹,也莫要再我面前哭哭啼啼,远杰先接到我院中来,家中事务就交给桃儿打理。”
桃儿便是范大人的一门侍妾,相貌虽然也不错,但因为没有范夫人好看,一直都没她受宠。
此刻望着面前这个撺掇着女儿失身还妄想将事遮掩下来的女人,再想想温柔贴心,从不多事,温婉的桃儿,范大人自然是更加放心桃儿些。
他说完,见范夫人猛然抬起头,用着不可置信的视线望向自己,因为哭过的脸上都仿佛苍老了几分,顿时有些嫌恶的移开了视线,拂袖离去,独留下范夫人满脸泪痕,麻木的跪在地上,哀哀痛哭起来。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将一切都打听的清清楚楚,陛下出宫的马车,还有陛下穿着的衣物,和身边跟着的侍从。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
“将军。”
郎素望着面前的一盘俨然是输了的棋,有些稀罕的抬起头望向对面端坐着的好友,“远才,你今日仿佛很高兴?”
范远才笑了笑,尽管练武外加行军辛苦,脸上依旧略有些圆润,“是,我是很高兴。”
“不过就是连着赢了几盘棋罢了。”两人对弈了一天,郎素自然会觉得是因为范远才一直在赢棋局才如此高兴,冲着好友撇了撇嘴,不紧不慢的收回棋子重新开始摆棋。
“说起来,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不一样么?”
范远才唇边噙着笑,执起棋子,轻笑道,“郎素,你有没有仇家?”
“以前倒是有一个。”郎素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正在跟我下棋吗?”
“我说的,是生死仇敌。”
范远才将手中棋子落下,一双眼中微微暗下,声音似是越来越轻,“若是有这样的仇敌,你会如何?”
“生死仇敌?”
郎素不明白的微微拧眉,“咱们哪里来的生死仇敌,就算是我们之前总在打闹,也没到了要死的地步啊。”
“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在哪里惹了什么仇家吧?”
见郎素着急了,范远才笑容比起方才的真了些,“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何必当真,来,继续下。”
狐疑的望了他好几眼,确认好友神情看上去真的没什么隐瞒后,郎素才半信半疑的继续拿了棋子,随口抱怨道,“之前你我下棋,总是输赢对半,怎么这段时间我好像就没赢过你似的。”
“不是好像,你就是没有赢过我。”范远才在对面人落下棋子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棋,“你下棋总是喜欢直来直去,有了陷阱也察觉不到,自然会总是输给我了。”
“你之前也没总在让我输啊。”
范远才去拿棋子的手一顿,笑容不变,“那是我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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