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贤听得目瞪口呆。他家老大齐宁读书一向瘟,高三毕业后劝她复读也不听,托父母的关系,在供销社安排了一个布匹柜台卖布的工作,还在那里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如果以后,真如钟策预料,供销社垮杆了,邓秀倒是还有几年就退休了,总有退休费拿。那齐宁以后又能干什么?难道去当个体户?
钟策说这些,是有目的的,前世齐湘出事后,他去看齐湘时,见过齐宁。
齐宁一辈子就想着靠爸爸跑关系,帮她安排一份好工作,可是齐安贤不是那个求人的性子、加之越往后、国家对这方面卡得越严。
临到老,齐宁梦寐以求了一辈子,也没能端上铁饭碗。
说起这些,她也非常后悔,深恨自己年轻时没胆量出去闯荡一番。
那些以前她看不上的、家里条件差的同学,凭着吃苦敢干敢闯的精神,人生已经远远将她抛下了。
他现在重生到齐湘的16岁这年,不仅要帮助齐湘,他希望也能给齐宁指引一个未来的方向。
齐安贤陷入思考的时候,邓秀已经将一切收拾干净妥当,过来招呼:“聊这么久啦,该让小策休息啦。他坐了好几天的车,让他去洗个澡,上楼去午睡。”
齐安贤这才停住要继续的话头,叫钟策赶紧洗了去休息。
冲澡的房间在天井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齐湘早就端好板凳,放好大桶,正在一桶一桶的往里拎水呢。
钟策一看,这多不好意思啊,还怕累着她,急忙自己抢着去拎水。
齐湘也不跟他争,跑灶台边拎起两个热水瓶放到冲澡房门口靠墙边,说:“钟策哥哥,井水凉,你呆会加点开水,不够还有。”
“不用的,我冬天都洗冷水。” 钟策前世从上警校起,就养成了一直洗冷水澡的习惯。
东北那大冷的天,一屋子光/胴/胴的汉子嚎叫着,将冷水一盆盆的往身上冲,那滋味……
“呀,好可怕……” 齐湘夏天都不敢直接冲冷水,只能说钟策哥哥的身体素质好啊。
“我去给你拿毛巾和香皂。” 齐湘风车一样的又跑,这丫头怎么就像个风车转世投胎的呢……钟策心想。
等她把东西拿过来放好,钟策的水也接好了。
他问:“我住哪个房间?我去把行李放好,还要拿换洗的衣物。”
“我带你去。” 齐湘跑去客厅帮他提行李,钟策两个提包,一个装土特产,已经清空了,一个装随身换洗的衣物和物品,鼓鼓囊馕的。
齐湘弯腰去提那包满的,一提,咋舌,说:“好重。”
然后双腿一沉,要使个蛮力将包包提起来。
这孩子可真是个实在的性子啊……
钟策生怕她那细腰杆给闪到了,还不得心疼死?
赶紧长手一伸,越过她的身体,将包包抢过来道:“里面还有一大包给你的复习资料呢,你提不动。”说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齐湘愣了一下,刚才,钟家哥哥抢包时,整个身体压过来,隔她那么近,突然心又噗噗乱跳了,好羞涩啊。
抿了抿嘴,嘴角梨涡隐现,她跟在钟策身后嚷嚷:“房间在二楼呢,那个梯子没扶手,你会爬吗?”
她家的房子没扩建的部分是木制结构的瓦房,上二楼的楼梯也是全木头的,但是样式就跟一般的竹梯子一样,直接架到二楼的入口。
她生怕钟策没走过这种楼梯,不会爬。
厨房里,翘着二郎腿、正在悠闲剥西瓜籽的齐宁闻声,看着齐湘小蜜蜂一样跟在钟策屁股后面,笑道:“哟,齐老二,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老是当钟策多多的小尾巴。”
齐湘“哼”一声,不理她的调侃,理直气壮道:“就要当钟策多多的小尾巴,谁叫你小时候不带我玩,还嫌我是跟屁虫。”
小时候,齐湘本来是很爱撵姐姐的脚的,无奈齐宁跟她差着五岁,嫌她腿短跑得慢,又玩不到一块去,就不带她玩。还骂她跟屁虫,讨厌鬼,跟在后面烦不烦啊。
她开始还跟妈妈告状哭诉,每次妈妈就气呼呼的骂姐姐。
可是等跑到妈妈看不见的地方后,齐宁转眼就又凶又恶的赶她走,然后一溜烟跑得她追不上。
她只好迈着小短腿回去又找妈妈哇哇哭:“妈妈呀……妈妈呀……姐姐不带我玩……”。
估计就是那时候起,姐姐就开始讨厌她了,骂她告状婆,所以跟她从小打到大。
后来她大点了,就喜欢跟钟策玩。
大她近两岁的钟策很有哥哥的样子,不但不凶她,还会保护她,不让其他小孩子欺负她。
所以,她才一天到晚跟在钟策身后,迈着两条小短腿“钟策多多,钟策多多”的叫,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尾巴。
心里想着这些,齐湘心里甜滋滋的,而她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钟策提着那么重的包包,一步一步稳稳的踩着没有扶手的木梯子,嘎吱嘎吱的往上走,步履还不慢。
从下面往上望,他的身材看起来更高了。
因为使力,背部和小腿的肌肉线条鼓一鼓的,那种少年的力量感,看得她脸又有点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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