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岂不是很尴尬。
但即使“上厕所没纸”这种倒霉事被温少鱼碰上了,她也只尴尬了两秒钟。两秒钟后,她镇定地敲了敲隔间壁:
“请问……你有纸吗?”
这把性感低沉的小烟嗓一出,把林鹿好差点吓得原地起飞。她脑筋一时没转过来,还以为是哪个强闯女厕所的变态,炸了一秒才想起隔壁是温少鱼。
温少鱼向她借纸!
温少鱼上厕所没带纸!
林鹿好本着乐于助人的信念,热情地说“有呀”,再热情地把崭新的小包餐巾纸递过去。
温少鱼道了声谢,打开后不经意往里面一看,突然笑了。
压在餐巾纸上面的是一颗大白兔糖纸叠的爱心,上面黏了张贴纸:你快乐吗?
温少鱼憋着笑翻到反面,果然背面还贴了更傻头傻脑的一条:我很快乐!
她出了隔间,正好碰上洗手的林鹿好。她把小包纸巾递过去,林鹿好本想把它揣进兜里,眼睛一瞥看到了那颗小爱心。
还有那句“我很快乐!”
我的天!虽然林鹿好干过比这还羞耻的,比如暗恋了女同学一天,还把女同学当成了男同学——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脸红了,有点想钻地缝。
她抬头看到温少鱼在笑,不是嘴巴而是眼睛;那眼睛像专门为作工笔画调配,一水的焦茶色。
林鹿好也不知道脑子里那根筋搭错,突然生出无限勇莽:
“我,这个……不是,这个送给你!”
她对温少鱼起先还有点少女绮思,但现在已经完全清干净了。如果硬说还剩下一点,那估计就是想和她做朋友的念头。
对,朋友!
她觉得这小子——不是,这姑娘超酷!
事实上,这正是她送出小爱心的动力根源。
温少鱼接过了快乐的小爱心。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六班的林鹿好,就在你们楼下。”
温少鱼也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班级信息,只是点点头。好像身后狂蜂浪蝶追赶得多了,知名度高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女孩子的友谊来得如此简单自然。林鹿好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还在感叹:幸好温少鱼没带纸,否则这朋友可能就做不成了。
缘,妙不可言!
直到晚上回家,顾不闻没让司机来接,两个人步行回去,这就给了林鹿好畅所欲言的机会。她三句不离她的新朋友,把顾不闻烦得差点火起:
“能不能别老跟我提这人?”
林鹿好嘴巴蠕动,还犟:“……我就是要跟你说。”
顾不闻脸上顿时汇出含雨未落的云层。
林鹿好逞一时口头厉害,但到底不敢挑战顾不闻的忍耐极限。她咂咂嘴,最后以小声感叹结尾:
“温少鱼真的很帅啊,真不敢相信她跟我一样是蹲着上厕所的。”
帅个喜羊羊啊,长得跟块墩布似的。
顾不闻拉着张阎王脸,试图扯起别的话题:“星期六晚上来我家,我们看电影。”
这都是例行的周末活动了,但林鹿好颇有点踌躇:“可是胖头鱼说这周作业超多。”
“还能缺这两个小时?”顾不闻呲哒她,又想了想道,“你来,我答应你个要求。先说好,不能太出格。”
林鹿好瞬间兴高采烈:“好的!”
顾不闻看她一团喜气,简直快心酸死了。个养不熟的小丫头片子,非上赶着要跟人家做朋友,轮到他还得割地赔款做交换,才能把人拐到身边拴着。
顾不闻这话可就误会林鹿好了。如果是普通活动,只要事关竹马,林鹿好就算作业不做也是要舍命陪君子的;至于为什么扯出这么假惺惺的理由,还不是因为看电影这项活动非同一般!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看电影要钱,陪顾不闻看电影要命。
……
“手,别乱动。”
地毯上两人坐着,顾不闻低头轻斥,捧着她手,另一只手去蘸甲油。
这就是林鹿好的要求了。她要求不高,就想让顾不闻帮她涂涂指甲油。
顾不闻不让她动,她就不动。靠垫往身后一放,别提多惬意了。
顾不闻一边涂一边训:“麻烦精,过不了一会儿又得洗。”
“不麻烦!可以留到星期天晚上呢!”林鹿好非常乐观,“你不懂我们精致女孩,即使片刻的美丽也值得追求。”
顾不闻嗤笑一声,打翻这碗突如其来的毒鸡汤。
他脸上不耐烦,手上动作却很小心。但可能天赋不够,饶是小心得过分了,还是涂得坑坑洼洼。林鹿好看了半天,没忍心打断,等到一只手涂完总算忍不住了:
“这样会涂到外面啦,你要先蘸一蘸,从中间的下半部分往上涂……”
顾不闻一脸“屁事真多”,但悉听教诲,再帮她涂的时候果然好多了。
等到全部涂完,林鹿好伸着两只肉爪子,指尖泛起淡光的粉,仿佛人鱼尾巴上的几鳞。她美滋滋地端详了一会,绽出笑脸:
“好看吗?”
林鹿好这双手,看着纤纤,其实很能藏肉。人家的手背揪起来也就一层皮,只她乳酪也似,仿佛裹着骨头的全是丰腻奶油,绵绵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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