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刚被叫起来看着天色还不明情况,怎么公主起的这么早,进了屋才看到魏元音已经在床边坐着了。
“月白去请太医了?”魏元音打了一个哈欠,强迫自己清醒点,含糊问了茭白。
茭白听了心里一惊:“公主您身体不舒服?”
若是才来了一天便害得公主病了,那可是她们大大的失职。
魏元音这才知道月白走得急,没来得及和茭白说清楚原委,于是摆摆手:“是茵茵,她白日里就不太舒服,方才身边侍女过来说已经烧起来了,我去看看她。”
茭白应了一声,也加快了服侍魏元音的动作。
等魏元音到了的时候,就见到殷瑶已经在屋里了,她坐在徐茵茵的床边一脸忧色,见到魏元音进来也只是点了点头。
“御医还没过来?”魏元音顿时拧了眉,抬手也去探了徐茵茵的额头,好家伙,这么烫。
殷瑶摇摇头:“丝竹说回行宫的路上石榴就提出想请御医来给她看看,她自己觉得身份不合适,想养养再说就拒绝了,也怪我,没提前和丝竹说好让她回来了就去请太医来看看。”
“这也不怪你,谁也想不到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晚上就能烧成这样。”魏元音在屋里来回踱步,也是焦急的很,又等了片刻,御医才擦着一脑门的汗从外面跑进来。
他也是紧张,三更半夜听到有人敲门,一开门却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月白,一颗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是公主病了,待听到是徐姑娘时候才勉强松口气,却依然催的很急,这一路跑过来,膘都要颠散架了。
才看见病人,他就是一脸凝重色,立刻上前号脉。
魏元音就盯着御医的面色,许久听不到动静,不得不问了句:“李御医,她怎么样了。”
李御医生的白胖,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可真摆出一副严肃相时候也是让人觉得骇人的很,他沉吟了一番才小心回道:“徐姑娘的病来势汹汹,想必是心有惊忧又兼寒风侵体这才夜里发作起来。要治病不难,可是却容易落下病根,还是要早些送回盛安修养才好。”
殷瑶立刻迟疑道:“可是此回盛安虽只需一日,却也是颠簸,也不知她这生着病是不是能受得了。”
“无妨,下官给她开了药,今夜便能退烧,再调养上两日便能上路,虽然颠簸些,也总比继续留在行宫受寒气的好。”
魏元音连忙让月白跟着李御医去煎药。
她坐在桌边双手支着下巴:“虽然李御医说治好不难,但她生了病总要和徐府知会一声的,徐家大少爷那么宠爱茵茵,若是知道这消息怕是要急坏了。”
殷瑶也才有心情喝上一口水,才将茶杯送到唇边就皱了眉头:“石榴也不周到,茵茵身边竟然连口常备的热茶都没有,这么寒凉的天气难怪要得病。”
窗外一道黑影嗖地掠过,谁都没有发现。
盛安的天刚蒙蒙亮,一只信鸽扑腾着飞进了摄政王府落在殷予的窗前。
殷予向来觉少,每每做梦都难免梦见前世时候少女跳下城楼的样子,决绝而让人绝望。
这一日,他又在噩梦中醒来,许久才缓过神,想到昨日傍晚西秦使臣已经到使馆歇下,今日将正式招待,他勉强打起了精神。结果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信鸽的咕咕声。
打开窗户,分给马力的胖鸽子正在外面慢条斯理又认真地梳理着羽毛,若让魏元音看了,定要嘲笑它一只鸽子竟然自恋地和只孔雀一样。
殷予取出纸条,从头看到尾,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薛子期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半点也不把他的警告当作一回事,只是如此□□裸地暴露自己要接近魏元音却是上辈子不曾有过的。
薛子期从小在他父亲膝下接受熏陶,阳策诡谋所学甚多,前世十五岁就得了状元而后步步高升,到了如今这时候已经成了户部侍郎,再加上当时盛安众人碍着靖国公的面子不敢接近魏元音。这个风光无限的朝堂新秀可以说是不着痕迹地就让殷承晖把选驸马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据说成婚之后也是恩爱。薛子期二十岁时便成了户部尚书,几乎都认定了这便是未来的宰辅,一时间羡慕魏元音的人大有人在,谁让坊间盛传薛尚书极为疼宠祁安公主,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没想到,叛军一朝起事,薛子期竟然给叛军做内应,魏元音是他的枕边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直到他应魏元音请求出山开始调兵遣将时候才发现消息、粮草都有不对。等派人去抓薛子期的时候,人家早就逃之夭夭。
他不知道薛子期是早就和叛军牵上线,还是后来才勾搭到一起,但只要薛子期的爹是薛行,那他就不能轻举妄动。薛子期可怕?有薛行当军师的魏将军百战不败,传闻多智近妖,纵然不知为何隐匿不出,但那才是心腹大患,万不能打草惊蛇。
殷予沉着一张脸,他看了这消息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薛子期撕碎,但薛子期明显知道他不会,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公然就让魏元音考虑他,这么直白的,他到底图她什么?
这个问题,他想了两世都没有想明白。从头到尾,魏元音可谓是一点助力都没有给他,仿佛他就真的是为了发自内心的喜爱把人娶进门。可若是真喜爱,便不应该背叛大昭,背叛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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