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要和他们拼命!”
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好像一只小猫儿,也许是太过激动,白皙的耳朵都泛了红色。
殷予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母妃身边养过的一只白团子,独两只耳朵尖是橘黄的,让他喜爱了很久,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天就死了。
他心口一紧,安慰似的拍了拍少女的手背:“拼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魏元音果然被这种哄诱的口气安抚了,气鼓鼓道:“要凌迟,这种人一定要凌迟!”
摄政王看向那头子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按照大昭律例,拐卖人口确实应凌迟。”
“你们……”
“首领!”一个破烂衣服的人噗通摔趴在了头子面前,“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拐子头儿严厉地踹了一脚地上的人:“看你这点出息,怕什么!”
“是……是……”那人被吓破了胆,说话结结巴巴的,“羽……羽林军啊!”
羽林军的动作很快,不但把这破破烂烂的院子围地像水桶一样,更是直接把暗窖和通往城外的通道掀了个底儿朝天,一个人都不肯放过,办事效率把魏元音看的是目瞪口呆。
“羽林军是皇叔亲自□□过的,统领也是皇叔原来的副将。”闻讯而来的殷承晖听到她的夸赞,浑然不在乎道,他更关心闺女身上的伤口以及有没有被吓到。
“所以那些拍花子听到是羽林军就很绝望?”魏元音似有所悟。
殷予心有所感回头望了被押走的一行人,按了按眉心:“你不是关心那些孩子,现在不去看看?”
魏元音一听,立刻就换了一副面貌,眼见暗窖中抱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大多二三岁的模样,心中是又恼又怜,眼看羽林军们足足抱出了八个小孩,心中更是怒气满满。
“那群人真是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被抱出来的正是之前在街头巷角抱着的那个,此时畏畏缩缩地贴着抱他的羽林军的胸口,一时半会儿不能缓过劲儿来,对眼下的情况很恐惧的模样。
魏元音心疼地走了过去:“乖,没事了啊。”
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背。
男童微微瑟缩了一下,魏元音顿时僵住了手,她恍若无事地收了回来,有些受伤,但是又有点能理解小孩子害怕的心情。
“我……我想要娘……”男童刚带着哭音开了口,仿佛牵动了什么神经,院子里七八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纷纷喊着要回家要爹娘。
“娘……”
“我要回家,呜呜呜,我想家……”
“我要娘……”
“娘……娘在哪儿啊……”
若只是一个孩子哭还好说,七八个孩子一起哭,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耳中都如同雷动。
“接下来的事,大约还是要麻烦摄政王了。”魏元音难得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竟然丝毫没觉得这些孩子烦。
殷予并不觉得麻烦,颔首道:“我会命人查找丢失孩子的家庭,把他们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被忽略的殷承晖:“……”
好像自己才是皇帝啊,连闺女都这么不给面子,胸口疼……
这一疼,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件要紧事,拍拍脑门,严肃地看着魏元音:“你今天回盛安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他们都以为你已经回了宫,刚刚靖国公府那边来了信儿,想让你过两日去一趟。”
听到靖国公府四个字,魏元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先代靖国公追随大昭的开国□□建功立业,是过命的交情,□□亲下圣旨三代不降爵。
当代靖国公林显育有三子三女,其中,嫡次女就是魏元音那个为夫殉情的亲娘。
虽然是外祖家,但是从有记忆开始魏元音就已经跟着爹娘离开了盛安,对靖国公府对林氏都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记得娘并不太愿意提起外祖,理所应当的,她回来时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一家子。
她也知道是避不开的,就是想拖着。
见到魏元音僵硬的表情,殷予心中感慨倒是更多些,对于林家人来说,对于这丫头来说,有些心结,太难打开了。于是,他也没有说出什么‘那终究是你外祖’的话来。
殷承晖倒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魏元音的肩膀:“这时候就觉得要是你皇祖母在宫里就好了,指不定能帮你挡下来。”
可是母后带着嫂嫂去西山礼佛了。
于是,他能给自己闺女的也只剩下了无奈。
这朝堂上下,皇宫内外,他做不了任何人的主。
“没事。”魏元音很沮丧,并不是没有事的样子,“不就是见人嘛,我不怕。”
不就是见一群不认识的亲戚吗,一群,即使爹娘都去世也仅仅是一封单薄家信的亲戚。
她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觉得那里很堵得慌。一天的兴奋、坎坷都和长途跋涉的疲惫叠加在一起,累得她半步都不想再挪动。
“茭白呢?”她站在原地,表情木然,木然到让人心疼,“爹,我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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