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八角指的是四个城门正门,四个角落八个角门,总共十二道门。
虽然不知道祁安公主的吩咐是何意,但还是马不停蹄领了令牌便赶紧去了。
殷承晖摸了摸鼻尖,他看不明白魏元音的安排,可是又不敢问。
“陛下。”长福躬着身,“皇后娘娘遣人来询问您是否到凤宁宫用晚膳。”
原来不知不觉已然暮色四垂,殷承晖下意识的看向魏元音:“小音音也一起去吧。”
魏元音忽然就想起来那日徐茵茵抱怨她每次同徐慧来说话,陛下都嫌弃她妨事。心下好笑,当即摇头:“我还是回回音宫等等消息吧。”
她回到回音宫,草草用了晚膳,可外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躺在床上也睡不安稳,一会儿是拓跋宏的脸,一会儿又是腐烂的尸体,一会儿就又是薛子期那一张张画像上的人活动了起来。
等她猛然睁开眼,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分明。
然而,她的脑中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明过。
刚想开口喊月白,忽然想起来月白已经被她安排出去,今日值夜的只剩下了一个茭白,张口唤茭白过来,才觉得声音有些发哑。
“殿下。”茭白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魏元音。
魏元音润过喉咙,再开口还是不太舒服,微微皱了皱眉头。
茭白顿时一阵紧张:“要不要请御医过来。”
少女摇摇头:“不用了,许是火气上冲,沏杯败火的菊花茶吧。”
她站起身让茭白服侍自己更衣。
茭白犹豫了下:“殿下,这可才丑时还未过。”
“来不及了,我要出宫一趟。”魏元音皱着眉头,“挑一身深色便利点的衣裳。”
出宫?茭白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可向来知道殿下说一不二的脾气,也不敢多嘴,连忙取了衣裳便服侍魏元音更衣。心中却还免不得担心,这个时辰还出宫做甚。宫里可是有禁令的,酉戌交界之时落栓,寅时三刻众臣上朝之际才可起栓。
魏元音自打回到盛安之后便得了一块可以随意进出的牌子,她却从未打算用过,毕竟往日没什么急事,可今日却不得不用了。
茭白将她打理整齐,簪上簪子的时候还犹豫了下:“近期您去太后宫中请安太后都避而不见,若是知道您三更半夜私自出宫,只怕要发作。”
魏元音的手指僵了下。
自从她同殷予定下亲事,林太后那边便似乎有所微词,轻易不肯同魏元音再多说什么,甚至多次避而不见。
她知道林太后对殷予有成见,却不曾想到竟然如此严重,连带着她也一同有了隔阂,原本还以为只是林太后心中一股气散不去,哄一哄就好,可是却未见几分成效。
父皇劝慰她莫要多想,林太后就是这般脾气,就连他都要小心不能提起摄政王,否则便会被迁怒。
可向来疼爱自己的林太后竟忽然变了态度,她心里又如何不难过。
魏元音叹息了一声:“走吧。”
她命人套好了马车,匆匆走入夜色。
昏暗的医馆中,薛子期闷咳两声,抬头看了看快要熄灭的烛火,放下书卷又燃了一盏灯,使屋里看起来亮堂了三分。而后沾湿一块布擦了擦脸,缓解些许疲倦。
自从接了这案子,他近期都没有睡好觉,可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累。
提了精神之后他走进离间,床上躺着的是被刺客伤到的佃农,此时依然只有微弱的气息。
伸手探了探额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从入夜开始便高烧不退,他同医馆大夫折腾了半天,才有了些许成效,如今再摸一摸,已经不是那样烫手了。
约莫天亮之后就会有所好转。
不管怎么说,这还算是个好消息。
但也有坏消息,之前摄政王派人来送信。西秦使臣表面上被这次措施激怒,表明如果大昭不能拿出证据证明拓跋宏的死亡和他们西秦有直接关系,他们将于午时离开盛安,回西秦之后禀报王上。
殷予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把人放回西秦,可是他却不能完全封死西秦人的通信渠道,到时若是让人将消息放回西秦,只怕又是干戈。
所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摄政王派人围住西秦使馆可算得上是添乱。”他随意翻着书页却看不下去,愣了会儿神之后喃喃道。
“我看未必。”
魏元音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殷予。
“若不是摄政王派人把西秦使臣监视起来,只怕你已经没有命在这里当大夫了。”
薛子期轻轻扫过满脸不悦的殷予,视线定在少女身上:“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虽然事情十分紧急,他却没想过魏元音会在半夜出来。甚至,在这件案子没有完全解决前,这盛安城里多少都是危险的,他甚至准备接下来的事情都由自己一个人去做了。
魏元音自顾自地拉了一把破旧的椅子坐下。
“我现在有两个猜测,可以解释拓跋宏尸体的事情。”
她仔细斟酌了措辞,见两个男人都注视她十分认真,缓缓开口道:“其一,拓跋宏根本没死,死的另有其人;其二,拓跋宏根本就没随使臣进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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