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萧秀的肩膀上,突然哽咽了一声,小小声,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小小的孩子哭得眼眶通红,可是咬着粉嘟嘟的嘴巴仿佛不敢哭得大声,怯生生地躲在自家表哥的身后看着庆王妃。
顿时,庆王妃不可怜了。
更可怜的小白花儿在韩国公太夫人的身后呢。
庆王妃看着抽噎着,胖腮上两点晶莹的眼泪,可怜巴巴的胖团子,惊呆了。
“你!”
“不,不喜欢这样的玩笑……”阿菀抹着眼泪小声说道。
“你瞧瞧,阿菀都比你明白自尊二字!”韩国公太夫人顾不得庆王妃了,转身就去安慰阿菀,见她抱着萧秀垂着小脑袋瓜儿,仿佛吓怕了,回头指着庆王妃厉声说道,“赶紧滚回你的庆王府作威作福去!没有我的话,你也不要回什么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叫你天天往娘家跑的?你把夫家,把庆王府当成什么了?!”她上了年纪,难得动怒却是雷霆,顿时露出几分倦怠,却还是指着庆王妃冷笑说道,“你那点算计,傻子都知道。你还把别人当成傻子?别叫我说出口,恶心你。”
“母亲你赶我走?”庆王妃不敢置信地问道。
“赶紧滚。这府里我说了算,日后不许你登门。”韩国公太夫人冷冷地说道。
“阿菀,不要哭。”其实胖团子干打雷不下雨,除了一开始的那两颗大大的眼泪,余下的就只剩下抽抽儿了。她把小胖脸埋在萧秀的颈窝里,微微侧头,那脸上什么样儿河间王世子门儿清。
他却只是垂头,对胖团子脸上干干净净视而不见,拿小帕子来给她一下一下擦脸,小声说道,“你受委屈了,回去咱们告诉母亲,叫母亲给做主。”他顿了顿,见小帕子上很干燥,不动声色,顺手就把帕子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庆王,庆王世子妃难道还委屈了她?”
“没有阿菀自己的心意在,那就是委屈阿菀了。”萧秀对庆王妃一板一眼地说道,“阿菀哭得难受,姨母,这件事我会告诉母亲。”
“可是我说什么了?!不就是提了一嘴亲事!”庆王妃一转眼发现自己四面楚歌,顿时急了。
“你又不是阿菀的父亲母亲……”萧秀顿了顿,本想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而见阿菀伸出小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脖子,默默垂头,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揣了揣。
“别怕,有我在。”他小声说道。
阿菀哼哼了一声,和萧秀依偎在一块儿,也不抬眼去看了。
“母亲多管闲事了。更何况阿菀才多大,母亲怎么能把大哥与阿菀之间想得这样龌龊。”萧韦就算是再想给庆王妃留面子现在也扛不住了。
他头疼极了,动了动嘴角缓缓地说道,“若母亲当真觉得这亲事极好,阿菀招人喜欢,那儿子也喜欢阿菀得不得了,母亲怎么不给儿子去边关与舅舅提个亲?”他的嘴角露出几分讥诮,然而这份讥诮却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依旧带着几分少年的鲜活,转头对沉默不语的庆王说道,“父王,咱们回去吧?”
他真是想不到母亲竟然石破天惊说出这么一句提亲的话来。
若是当真心怀善意的提亲,萧韦不觉得庆王妃唐突。
可是他也听得出来庆王妃没安好心。
韩国公太夫人之所以大怒,不是庆王妃坏了萧堂与阿菀之间清清白白的兄妹之情,也不是因她擅自提及萧堂与阿菀之间的亲事。
而是庆王妃在算计萧堂的婚事。
阿菀年纪这样小,若是长到能大婚的年纪,起码还得个十年,而这十年,萧堂莫非就要苦守着?
萧堂今年都十四了,十年之后就已经二十多岁,别人家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他还得守着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那子嗣上……
萧韦揉了揉眼角。
他虽然生性跳脱,年纪也不大,可是如今在宫中读书,宫中皇子们,嫔妃们的你死我活的算计见得多了,庆王妃这点道行在他眼里简直不够看。
就庆王妃这样的自作聪明,其实在聪明人的眼里无所遁形,什么心机都是笑话,只不过他是她的儿子,如今只能勉强忍耐,都已经调皮捣蛋到这个份儿上,眼睛不瞎的都应该看得出来,他对夺爵没有什么兴趣。
若是庆王妃要埋怨,只能怨她自己没有福气做得上庆王的原配嫡妻,生出来的不是元妻嫡子,这是她自己倒霉,为什么又要算计旁人呢?他小小的年纪绷起了脸,庆王妃目中微微一缩,却见庆王已经缓缓起身。
庆王本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听到庆王妃开口又面无表情了。
二公子就觉得他老爹回王府又要纳妾了。
不拿后院儿的女人把庆王妃绊住脚,庆王妃又得没事儿闲得慌跑出来闹腾别人。
又不能休了庆王妃……
一想到他老爹最近纳妾的频率有点高,二公子默默地给他爹点了一根蜡。
偷偷去问太医要补肾药方什么的……
看破不说破。
第19章
心疼了一下自家人到中年有点虚的老爹,二公子就得心疼心疼自己了。
有这样的亲娘,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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