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点事。”悦一沉照旧打着哈哈,“什么事比较急你忙不过来就和我说,我这边手头也没什么工作了。”
“知道了知道了。”
他早就把这几个月的工作全都推了,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沉工作室刚起步的时候只有七八个人,境况很是窘迫,每年悦一沉都要接很多通告和广告才能发得起工资。之后悦一沉开始尝试着投资,他目光很准,又因为在圈子里摸爬了很多年,有一定的路子,多数时候都是赚大于亏,他也终于不必全国各地的跑通告了。
桔姐出门之后他去见了一个电影制片人,对方说要拍一部史诗级巨制电影,茅台灌了好几瓶,最后走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有些撑不住了,叫了代驾直接往司栗家里赶。
他进门的时候司栗正在撬罐头,被门声吓了一跳,抬头的瞬间就被盖片边沿划破了口子。
悦一沉鞋也没换,皱着眉走过来,“这是什么?”
司栗拿着罐头往背后藏,“没什么。”
男人拉出她的手,一眼就看到食指上的一抹红色,眉心蹙得更深了。
“小口子,不要紧的。”
他置若罔闻,弯下腰,张嘴就将她的手指头含进了嘴里。
司栗吓了一跳,耳根立刻就发烫了,“悦一沉……”
手指麻麻的,倒真的没觉得痛了。
对方松开她,看清伤口并不算深之后才去厨房漱口。
司栗脸红红地跟在他身后,“悦一沉,你喝醉了?”
悦一沉嗯了一声,他支着手撑着流理台,头微垂着,很不清醒的样子。
司栗跑回餐桌边给他泡蜂蜜水,他则是踉踉跄跄地到茶几去翻找东西。
“哎。”司栗端着蜂蜜水走过去,“你在找什么?先喝点蜂蜜水,会比较舒服。”
“创口贴。”
“……我自己找,你先喝水。”
“你先贴创可贴。”
他喝醉之后是近乎执拗的xing格。
司栗只好先贴上创可贴,然后朝他晃了晃手指,“贴好了,你快喝。”
对方眯着眼睛,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到眼睛底下细细的看。喝醉的人看东西有重影,他得这样才能看清。
他拿得太近,司栗的手都隐约有些碰到他柔软又滚烫的嘴唇了。
顿时她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
“真贴了呀,好乖。”声音都是浸泡了酒jīng的微醺语调。
“喝水。”司栗递上水,他接过一口闷了,然后倒在沙发上,念叨着说:“梁生,我真的不能喝了,刚刚那一杯已经是极限了,这杯我是舍命陪君子了。”
司栗有些心疼。
她想去给他拿一条毯子,结果对方把她抓得很紧,她根本抽不出手。
最后只能由他拉着了。
悦一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huáng昏了,他脑袋还是有些疼,所以没有立即睁开眼坐起来。手里握着一根软乎乎的东西,他觉得很舒服,又在半梦半醒间握紧了一些。
他身边在刷微博的女孩被这动静惊动,回过头来看他,试探着问:“悦一沉,醒了?”
悦一沉这才彻底醒过来。
他皱着眉坐起来,胃里一阵难受,看了看手里攥着的手腕,笑得有些无奈,“不知道要抽走吗?”
就在他旁边坐了几小时不累吗?
第25章 Chapter25
司栗起身,走到餐桌边给他倒水,又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揉了揉手腕。
“喝点水,等你舒服一点之后我们出去喝点粥。”
又完全是成人版司栗了。
但坦白说,被一个小孩照顾的感觉,也是蛮奇妙的。
他喝了水,又坐着休息了一会,突然就有些犯懒,望着司栗说:“不想出去吃。”
司栗一愣,“那你想怎么吃?叫外卖吗?”
“想吃你煮的虾粥,虞纪说你煮的虾粥很好吃,我都没有吃过。”
司栗笑了,既觉得悦一沉难得任xing很可爱,也觉得无奈,“你是忘了我现在才多大吗?”
悦一沉也莞尔。
“那也行,我也不是不能煮,只是要出去买材料。”
悦一沉立刻就站起来,“那现在去买。”
“先煮粥,你去淘米。”
“好的大人。”
他在司栗的吩咐下淘了米,又放进电饭锅里煮,而后两人才一道出门。
他们家附近就有一间超市,但是司栗说那间超市的虾子个头不大,必须要去菜市场买。
菜市场有点远,但平时司栗也经常自己走路去买菜,所以权当是锻炼了。
她怕悦一沉嫌远,就一直在和他唠嗑。
“和你喝酒的梁生就是那个《虎虎生风》的制片人?”
悦一沉走出来冷风一chuī脑袋更疼了,但还是勉qiáng回答:“恩,他说有个新电影想拉我入伙。”
“拉倒吧,《虎虎生风》害得你赔那么多钱还不够噢。这人也真是能忽悠,也就你傻白甜还投资,那种垃圾电影让我出一块钱投资我都觉得làng费。”
“他是我妈妈的朋友,电影是不错的,只是不卖座而已。”
司栗警惕起来,仰头看他,“你不会又打算投资吧?”
悦一沉弯唇,但是没有回答。
司栗就知道这事没跑了。
在还人qíng这方面她们都劝不动他,这边亏的只能在那边尽量补了。
他们走到了菜市场,这会市场里的人已经已经很少了,司栗牵着悦一沉直接走到常去的生鲜摊面前,让悦一沉要了三十块的鲜虾。
摊面的老板娘一边给她称虾一边盯着她看,司栗回以一笑,她递过称好的虾过来时还笑着问悦一沉:“这是你女儿?”
悦一沉自然而然的点点头,“是。”
司栗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哈哈,真是巧,这娃和我一客人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司栗微微一顿,而后才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和爸爸来光顾她家的,老板娘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于是匆匆拉着悦一沉离开,走出去好远都还觉得老板娘在看她。
葱花和姜家里都有,于是两人买了虾就打道回府。
到家时粥已经煮得差不多了,司栗搬了小板凳过来,一边帮悦一沉撸袖子一边问:“会处理吗?”
他很老实:“不会。”
司栗只能手把手地教他去虾线。
“这个,先剪掉这个,小心点,对,然后用牙签挑虾线……”
悦一沉动作有些迟缓,司栗有些看不过眼,伸手就要加入去虾线的战斗中,却被男人用手肘拦住了,“别动,很腥。”
司栗失笑,“等会用洗手液多洗几次手就好了,你这样磨叽得弄到什么时候。”
悦一沉仍然拦着,固执地不让她碰,“腥。”
她只好作罢,转到后面去做料汁腌虾。
他处理好虾之后,粥也变得很稠了。
司栗将虾倒入粥里,等虾的颜色变了之后再撒上葱花,而后出锅。
悦一沉吃了一口,眯着眼睛赞不绝口,“哎呀,要是有香菜就更棒了。”
“……”
悦一沉一连喝了两碗,虾也有大半是他吃的。司栗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也莫名心qíng大好。
说明她还是有用的,这让她分外满足。
晚上司栗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声响,她以为是悦一沉起来了,所以没有动,但很快又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立刻醒过来,披上外套走到门口悄悄探头出去看,发现客厅里的人是悦一沉之后松了一口气,“怎么了?”
“啊?”男人抬头,表qíng有些茫然,“没事,你回去睡吧。”
司栗走过去开了一盏小灯,“找什么?”
“药膏有吗?身上痒。”
司栗凑过去看了一眼,被吓得不清,“好多疹子!”
“可能过敏了。”
“这样不行,你赶紧跟我到医院去。”
过敏可大可小,她以前读书的时候舍友酒jīng过敏,因为没有在意,晚上差点窒息死亡。
司栗拉着他去换了衣服,而后直接下楼往医院奔。
所幸现在才十二点,楼下刚好有一辆出租车,司机很热心,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急诊门口。
悦一沉对这个医院不太熟悉,是司栗带着他跑来跑去付钱取药的,最后药水吊上的时候,司栗都出汗了。
他心疼地给她擦汗,又说:“着什么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不难受吗?”司栗没好气的说:“海鲜过敏怎么不说。”
悦一沉莞尔,“下午喝多了,有些不清醒。”
“我看你挺清醒的。”
“那是醉酒的第二阶段。”
“我好想打你噢。”
悦一沉乖乖伸出手心,呆呆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没有酒醒。
“这是第三阶段吗?”
他又被逗笑了。
司栗趁着他打针的时候跑到饮水机边要打热水,值班的护士看到后连忙弯腰帮她接水,又细心的找了个杯托给她。
“小朋友好乖啊。”护士姐姐笑眯眯的说,又小声问她:“那边打针的是你爸爸么?”
司栗先是下意识地说了不是,而后看到小护士发光的眼睛,又补上一句:“是我妈妈的男朋友。”
不许觊觎我男神啦。
小护士一脸失望,“那你妈妈一定很漂亮了。”
“是啊是啊。”司栗连忙掏出手机翻出自己的照片给她看:“这是我爸妈,漂亮吗。”
小护士勉qiáng笑了一下:“还行。”
“……”
司栗闷闷不乐地回去了,悦一沉接过水杯吃了药,然后捏捏她的小脸:“困了?”
“没有。”
“那怎么不高兴了?谁惹我们小公主不高兴了?”
“我刚刚给护士姐姐看了我的照片,说是我妈妈,她没说漂亮。”
悦一沉忍不住笑了。
司栗急了,“我不是较真啊,但是我曾经也是被星探挖过的人呢,怎么能这样!”
悦一沉收起笑,认真地安慰:“可能人家只是嫉妒你‘妈妈’那么年轻就有你了,所以没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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