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得瑞用一双迷雾般的眼睛瞧了法王一眼,说道:“我信奉帝君了。”
“你爹呢?你的家人呢?”法王疑惑地问道。
“他们都在西兰。”
“你是……最近才信奉帝君?”
“我本来就笃信法教。前不久我在西兰见到你,更坚定了我信教的决心,所以我就来这里追随你了。”得瑞答道。
“程昱他们知道吗?”
“他们不知道。退学之后,我没有见过他们。”
“你在这里可习惯?”法王问道。
“还可以。只是……我想提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
“我想调到法王的宫中,侍候法王,”得瑞抬起头,见法王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他赶紧补充,“我知道我刚来不久,级别太低,不能在法王身边侍奉,我只是想为法王打扫寝宫外的庭院。”
法王点点头,抿了抿嘴唇,说道:“好,我让总管给你安排一下。”
“谢法王。”得瑞躬身行礼,“得瑞过去那边做事了。”
“你去吧。”法王看着他退到刚才打扫的地方,拿起了扫把。
法王背手在身后,继续在园子里散步。
过了两天,我在寝宫外闲逛的时候,又见到得瑞在打扫,这次是在法王的寝宫外面。他拿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地面,把落下来的树叶扫成一堆。
他的身形纤瘦,动作细致,神情专注,一如黛玉葬花的婉约风流。呵呵,我这是怎么了?看着一个男子居然想到这些东西,他扫个地我也能有这么多的联想,真有病!
我甩了甩尾巴继续往前走。
天气晴朗,蓝天白云,法王今天独自下山去了,他没带上我,也没跟我说他要去哪儿,便匆匆出了门。
没人陪我,我只好自己一个在宫室内,在园子里到处溜达。我又碰见了那个“葬花人”。其实他在园子里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专门负责打扫法王寝宫外面的庭院,每天扫两回,想不见他都难。
我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得瑞扫完地就过来逗我玩,他知道我是法王的灵猫。
有人陪我玩玩何乐而不为?他用纸团了个球抛给我,我就去抓那个球。见我抓住了,他又把球拿走,再抛远点,让我去追。兄弟,你以为我是狗吗?
在没有其它玩意可选择之下,我又去追那个球,看我扑不住球,他哈哈地笑起来。真看不出,这么冷冷淡淡的一个人,居然还会笑成这样。
玩了好一会儿,我跑得浑身发热,好久没试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我不想跑,停下来趴到地上休息。
得瑞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温柔地摸着我的项背。怪舒服的,我不顾矜持,让他摸个够。
晒完太阳,我准备回屋里去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书房走去。做猫就有这样的好处,想走就走,想做就做,不用客气。
谁想我那个玩伴也跟着我进了书房。我停住脚,抬头看着他,跟他说:“嘿,老友,这是法王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侧着头看我,不明所以。没理会我,他直接走到法王的书桌前,用研究的眼神端详着法王的桌椅,桌上的用具。然后绕到法王的书桌后,两手按在桌上,又看了一遍。
我好奇有什么好看的,于是我跳上桌子,跟他一起看。
这时得瑞伸手把桌上的一个茶杯拿了起来,置于鼻子下闻了闻,接着又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还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这么淡?”
这是法王平时使用的茶杯,他今早在书房里看了几页书才出门,估计这是他今早喝剩的。法王对吃喝并不讲究,康瑞给他冲的茶浓淡随意,斟上来他就喝,一点不挑剔。
放下杯子,得瑞轻手轻脚地翻弄着法王堆在桌上的纸张。
翻出一张,展开。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张经文。再开一张,也是一张经文。
老实说,这帝熙宫里,除了我,谁敢乱翻法王的东西。康瑞能动他的桌面也是因为要打扫,何况康瑞级别高,他是十大护法神使之一。得瑞自恃是法王的旧同窗,胆敢乱翻他的东西,真是大不敬!不过,可能法王看在旧同窗的份上也不会怪他的。
再翻出两张,居然还有几首小诗,写着:
(诗一)
我终于明白,
世间有一种思绪,
无法用言语形容,
粗犷而忧伤,
在心底里千结百绕,
而守候它的是——
执着。
(诗二)
一抹淡淡痴痴的笑,
一如月光下的莲池。
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
笑那飞花万盏,悄然而逝。
谁是那轻轻颤动的丁香,
在圆月的清辉下亘古不变;
谁用那灼灼热烈的双眸,
在我颔首时攀援而上,
直抵我的胸膛。
(诗三)
遥远的忧伤,
穿过千山万水。
高原的风,
吹不散执着的背影;
清晨的霜,
冷却不了心头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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