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速度。
顾眠回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而影子的轮廓,和她一模一样。
顾眠眼眸低垂,遮去眼底泛起的波澜:她居然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被剪影了。
大意了... ...顾眠想起昨天,她在雷以泽的车上说封见觉居然没发现自己被剪影,结果不到一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打脸的感觉也是十分酸爽。
黑色的影子举起手中的弓箭,拉开弓弦,弦上凝聚起了五支只羽箭。
影子松手的瞬间,顾眠侧身躲避朝自己射来的箭,并矮身冲向影子,手中出现了那把唐刀。
影子手中的弓箭也跟着变成了唐刀,黑色的唐刀破空而来,和顾眠的唐刀发生撞击,在空中撞出激烈的火星。
顾眠的绿色眼眸对上影子漆黑的双眼,低声道:“去死吧。”声音平静,不像是在放狠话,反而像是在称述一个事实。
——面对自己的影子,顾眠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输。
半个小时后。
顾眠从小巷子里出来,一身伤痕,甚至没有力气给自己套上一个伪态。
这大概是顾眠遇到过最糟心的战斗了,她不仅要面对和自己实力相当,习惯相同的影子,还要立起结界免得把周围几栋建筑都轰成平地。
而且结界被打碎了一次又一次,顾眠的消耗比不知疲倦的影子要多得多。
但她也有属于她的优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知道怎样攻击能给自己造成最大程度的伤害。
而且,她有个毛病,只要一受重伤,就会有点疯,那种状态下的她为了打赢对手,什么都做的出来。
相比之下,没有思考能力,只会最大程度把武力使用到极限的影子就是一个酷似顾眠的机器,会输也是理所当然。
顾眠凌乱的银发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脸颊被划破了两道伤口,最脆弱的耳朵也被划开了一个豁口,还有手臂大腿腹部... ...鲜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她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顾眠走出几步,鲜血哗啦啦砸了一地。
疼痛让顾眠踉跄了一下,就算是精灵,她也是会痛的,更别说她本人其实很怕痛。
顾眠喘着粗气往墙上靠去,也顾不上这里的墙壁有多脏,只想靠着墙先休息一下。
下一秒,一件连帽长外套落在了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
顾眠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忍着疼,转头看向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还没等她看清,一只手臂将她从冷硬的墙壁上捞了过来,拥入怀中。
N市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五月份,白天不热也就算了,晚上还拼命降温。顾眠只穿了一件短袖,还受了伤,累得手指都动不了,就更别说给自己用恒温魔法保持体温了,所以此刻的她又疼又冷,难受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揽着她的人隔着帽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适宜的温度瞬间包围了她,并且勾起了她丝丝缕缕的困意。
伤口还在疼,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睡着了,还是疼得晕了过去,总之她失去了知觉,最后唯一记得的,是鼻间氲绕的浅淡气息。
那是天空混杂着风的气息——
是龙。
... ...
“龙是天空混着风的味道?那精灵是什么味道的?”
顾眠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她还在天谴大陆,坐在自己的书房,不仅要面对满满一桌堆得和小山似的文件,还要面对身边某只龙族的十万个为什么。
“森林和溪水。”这是顾眠的回答。
一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龙族小妹妹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小腿悬空,一晃一晃的。
她又问:“魔族呢?”
“鲜血和酒。”顾眠埋首文件,头也不抬
她继续问:“亡灵呢?”
顾眠:“骨头和死亡”
“兽族?”
“野兽和酒。”
“也是酒?”龙族小妹妹惊讶:“和魔族一样?”
顾眠差点因为对方的话语撕了手中的纸,她终于抬起头:“魔族的酒,是奢华晚宴上的昂贵红酒,兽族的酒,是狂欢庆典上浓烈的烧酒,拜托了,别把他们相提并论,这很恐怖。”
一个是狂野豪放不拘小节的种族,一个是优雅黑暗处处讲究的种族,放在一块简直比牛肉面配咖啡还吓人。
“好吧好吧,”龙族小妹妹继续晃着双腿:“那天族呢?”
天族……那时的顾眠想了想,开口说道:“羽毛和阳光。”
纯白的,晒过太阳之后的羽毛,还是最柔软的绒毛,伴随着清晨的阳光,温暖,舒适……
雪白的睫毛微微颤动,床上的顾眠慢慢睁开了眼睛,睫毛阴影下的碧绿色比起平常略显得浓厚了一些,就像是一片暗沉的森林,弥漫着危险气息。
尖尖的耳朵略微动了动,确定房间外只有一个人的呼吸。除了呼吸以外,顾眠还听到了很轻很轻的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行动间衣服布料轻微摩擦的声响。
是男的,布料听起来像是衬衣和长裤,当然,这并不能作为判断依据,正真让顾眠确定对方身份的,是对方身上散发的,属于龙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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