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师姐。”
时盈蹙着眉头,我见犹怜。
“你还当我是你师姐,却你连我替你上药都不愿了么?”
“我的伤已无大碍。”
“长生台的三百鞭是你三五日说没有大碍便没有大碍的么?!”
时盈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他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还是气他对枯月如此执着。
总之不管如何,到最后谢隐还是没有妥协让她为自己换药,时盈再坚持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留下一个白净瓷瓶。
“这是我从父亲那里拿来的,不仅对皮肉伤有奇效,也能疗养内伤,你不愿意我为你换药,至少吃了这个,也好让我安心些。”
将瓷瓶放在他身边,时盈带着药箱怅然离开。
枯月虽然高兴谢隐没有让时盈接近他,可是她更担心他的伤,跑过去将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膝盖上喵喵直叫,见谢隐看过来,又跑去瓷瓶边上乖乖坐着,静静看着他。
谢隐道:“你是想让我吃药?”
“喵。”是啊,快吃吧。
谢隐神色复杂地看着枯月:“连翘?”
“喵。”
谢隐顿了顿,忽然扶额惨淡一笑:“我这是怎么了,阿月早就离开了,你又怎么会是她?”
枯月隐隐有猜测,他是伤得太重,就连读心术也没有办法分出一丝多余的灵力继续维持了么……
其实就算谢隐用不了读心术,要证明自己是枯月也再简单不过,谢隐这样聪明,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让他察觉到异常。
可是枯月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让他知道她是谁又能怎么样呢?他被关在这里出不去,若是叫他发现自己是谁,必然又会为他徒增担忧,倒不如就这样,让他以为自己在幽境好好的,他也好安心养伤。
其实枯月在看到谢隐时曾有过一个念头,不如告诉他魏晗就是她所杀,玄武也是,金丹也是,她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之前所有都是她在骗他……
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这样凭着一股气死死为她坚持?是不是就不会与时儒清作对?是不是就不会再受伤?
可惜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瞬,就被她抛之脑后。
果然她骨子里还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受不了谢隐对她横眉冷对,受不了同其他所有人一样把她当成一个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妖女,受不了谢隐不再喜欢她,关心他,甚至只要一想到往后无穷尽的生命都不会再有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难过得快爆炸。
还是算了吧,这样的大义凛然,实在不是她能做的出来的事。
白瓷瓶原封不动放了一宿,谢隐一颗也没有吃,枯月伏在他脚边盯着瓷瓶发呆,不明白谢隐为什么这么坚持就是不肯吃。
——
幽境之中,傀儡僵硬地站在地宫门口,里头俏生生站着枯月,一双大眼睛懵懵懂懂不谙世事,时不时还要抬手往手腕处舔上一舔,像只成了形的猫妖……
傀儡一阵无语。
木着脸看了一会,里头的人对他有些好奇,歪歪斜斜走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张口就是一声柔柔弱弱的喵叫。
“……”
傀儡心情复杂,目光也很复杂,里头的人半点体会不到,甚至伸出手来好奇地摸了摸他脸上的面具……
傀儡被她摸得耳尖一红,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迅速转身离开。
寒林里的人还在叫嚣,扬言枯月要是再不束手就擒,明日就要踏平幽境。
嗜朝靠在入口出去听他们嚷嚷,傀儡快步过来,拱手道:“尊主。”
嗜朝闲闲道:“阿月这几日可还安分?”
“是。”
“嗯。”嗜朝满意道:“明日把人放了,送出寒林。”
“什么?”傀儡一惊:“尊主,那些人会杀了阿月的!”
“怎么,你舍不得啊?”
“尊主,此事重大,不是玩笑的时候!”
嗜朝努努嘴,没趣道:“你这人真是没意思。”
“还请尊主三思!”
“啧啧,你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就这幅木头脑袋改不过来,一根筋通到底?”嗜朝戳着他的面具,恨铁不成钢:“就你这闷葫芦的模样,难怪阿月这么多年都看不上你。”
“尊主。”
“行了行了。”嗜朝不耐烦地挥挥手,指着不远处那个黑袍青年:“看到他没有?”
傀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笃定,他不会杀小阿月,你信不信?”
“尊主何出此言?”
嗜朝道:“我若果说是直觉,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开玩笑?”
“这……”
“总而言之,阿月在他手里,肯定比跟我们在一起来的安全……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困了,回去睡觉!”
嗜朝两手揣在袖子里往回走,傀儡心中不定,跟上去还想说什么,被嗜朝随手挥退:“滚滚滚,自己还上哪儿去上哪儿去,别跟过来。”
蓬莱。
翌日,如晦寒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往潭底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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