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已经不复往日烟色缭绕,世外仙境的蓬莱,枯月心中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也许可以称作是愧疚,但更复杂,唯一肯定的是都让她觉得极其难受。
“你真的不怪我么,我……”
“阿月。”
谢隐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弯下腰极轻柔地于额角落下一吻,两人额头抵在一处,呼吸交缠。
“这不是你造成的,不是你的错,不要愧疚,也不要觉得难受,若是非要怪,那也只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你要时刻记住,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枯月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确认:“真的么?”
“嗯,千真万确。”
呜咽一声,直直扑进谢隐怀里:“你怎么这么好!谢隐,我是不是积了十世的功德,这辈子老天爷才把你给了我?”
枯月一向口是心非惯了,傲娇又别扭,什么时候有过这么诚实乖巧的模样,谢隐被他一扑扑得心都快化了,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一辈子同她待在一处,寸步不离。
“十世的功德也许真的有,只不过那个积德的人不是你,应该是我才对。”谢隐声音带着笑:“得以遇见,三生有幸。”
平静片刻过后,枯月跟在谢隐身后缓缓往前走,一路上已经不再是当日灵气郁结,草木繁盛的模样,当初打打闹闹一同上山的几个人现在也是四散分离,再没有当初热闹的景象。
枯月沉默不说话,手心已经结起一层薄汗。
两人来到大殿前,来往间一个弟子也没有,冷清得让人不舒服,枯月下意识往谢隐身后站了些。
谢隐正想说什么,殿门忽然从里面缓缓打开,枯月下意识往里看,时儒清并着几个长老站在高位看不清脸色,白之涣与时叶各居一侧,令她惊讶的是陆白雪竟然也在场。
这是要做什么?
枯月不解地看着谢隐,谢隐低低道了一句“走吧”,便携着枯月踏入殿内。
时叶自从枯月出现,开始眼神四处飘忽,显得心虚又滑稽,就是不敢往她身上看。
白之涣也是神色难解,在枯月目光扫过时露出一个愧疚的笑容,低下头不再看她。
陆白雪被身边白之涣的动作引得侧目,低声道:“别愧疚,她会原谅你的。”
白之涣无奈一笑:“我知晓,我只是一时间还无法原谅我自己罢了。”
众人之中,当属时儒清神色最为复杂难解,见他二人进来后连忙走下来,站在枯月面前几番欲言又止,弄得枯月一头雾水。
这是想教训她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意思么??
时儒清有多看重蓬莱枯月心里一清二楚,本以为一见面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谁知对方这般出奇的平静,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让枯月更慌了。
皱眉语气不善,梗着脖子道:“时掌门,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不过出手之前,我还是必须澄清一件事,我没有杀玄武,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的事,休想往我头上扣帽子!”
时儒清定定地看着枯月,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打量,枯月被他看得火起,被谢隐轻轻捏了下手,才忍着没发出来。
“像啊,果真像,为何以前就没有半点儿察觉呢!”
时儒清没头没脑自言自语起来,半晌,长叹一声,面对枯月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和。
“阿月。”
“……”枯月嘴角一抽。
“我……能把那颗你在幻世镜中捡到的珠子给我一看么?”
珠子?
他怎么会知道她有一颗珠子?
下意识看向谢隐,后者冲她略略点头,枯月便乖乖拿出一直贴身带着的珠子递到时儒清面前。
“拿去。”
时儒清在看见珠子的同一时间忽然老泪纵横,颤抖着接过捧在手心直愣愣看着,双唇发抖几乎说不出话。
枯月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退又躲到谢隐身后:“你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他哭什么哭?我可没惹他。”
谢隐无奈一笑,将人从身后拉出来,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面前:“阿月,快见过你叔父。”
“……”
——
四日前。
枯月刚回到幽境,白之涣便折返回了寒潭底。
谢隐看着身边昏昏沉沉重新站起来的连翘,目光复杂,一手轻轻抚在它毛色光洁的背上,沉默不语。
石门重新打开,白之涣快步走进来。
“远洲,快随我去见师父。”
谢隐冷冷看着前方:“我不会伤害阿月的,不管你们怎么说,都绝无可能,别再枉费时间了。”
“不是这件事!”
白之涣焦急道:“白雪从女山回来了,据她所说,花掌门之所以会忽然听命于麓山,根本不是因为知道了魏晗是她的孩子,全是因为女山的护山神兽炽乌被魏仲良控制了,如果花掌门违抗魏仲良的命令,魏仲良只要勾勾手指,女山便会不复存在!”
“控制了炽乌?”谢隐神色一凛,终于转头过来:“神兽乃是一方山脉灵气所养,如何能被这么容易控制?”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白之涣眉头紧皱,严肃道:“重要的是为何偏偏在蓬莱出事后他便控制了炽乌,又将温溟甄也听命于他,还如事先就已经料到蓬莱会有此解难,这么快就送来了八岐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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