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和愧疚一时盈满心头,可是他的尊严不许他表露出来一丁点,即使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他们才是最般配的,可是看在眼里时还是忍不住心中烦闷,所以才会总是莫名其妙地反驳他们,跟他们对着做,事事都要争个高低。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对,就是就是忍不住。
这样自私自利的他,自己都嫌弃了。
白之涣心头的担忧不亚于枯月,他自小跟谢隐一块儿长大,虽然看着它稳重,脾气好,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谢隐在照顾他,眼看谢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心中的酸楚又有谁能懂?
垂着头不敢去想锁命丹取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放在案上的手下意识紧紧攥着,一片冰凉。
陆白雪蹙眉望着他,几经犹豫,缓缓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事的,有掌门在,不要太过担心。”
一阵温暖传过来,白之涣一愣,指节动了动,没有将手出去,任由对方的温暖源源不断从手背小小的一片肌肤上传达过来,安抚他焦躁不安的心。
时间终究终究还是到了。
枯月眼看时儒清带着谢隐回房,理所当然就想跟上去,被谢隐拦在门外。
“不能进来,乖乖在外面等我。”
枯月气鼓鼓瞪着他,不大乐意,但还是乖乖止住脚步。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简直比刚才谢隐在身边时还要难熬,要不然白之涣一直拦着她,她中途就想冲进去了。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陆白雪无奈:“你自己问了第八遍了,这才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还不够长的吗?”枯月焦躁不安地在廊下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忽然安静下来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听不到动静又会焦躁起来,如此反反复复,惹得时叶都忍不住开口说她。
“安分点儿行不行?再急又有什么用?”
枯月倏地停住脚,走到时叶坐着的地方抄着手居高临下看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是啊,再急又有什么用?你巴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才好,怎么会急?”
时叶坐直起来定定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这么想你?这难道不就是事实么?自从蓬莱未出事之前你就整日担心我会拐走你们的得意大弟子,可曾有哪一次给过什么好脸色?”
“我不计较不是因为不知道,只是看在谢隐的面子上懒得理你,结果呢?现在你还蹬鼻子上眼了,怕是在我不在蓬莱那段时间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身上吧。”
“不就是看谢隐待我太好气不过,事事都要顶撞一番?”
“时入文,我枯月这辈子不长不短,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幼稚又自私的人!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阻止,怎么反对,你们大师兄已经是我的人,你若是还是这个态度,今后我便再不来蓬莱,往后天高路远,我想去哪就去哪,谢隐必然会跟着我,既然你担心我拐走他,好啊,那我就拐给你看看!”
时叶:“……”
腾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朝她吼了一句:“我才不没有以为你不知道,是你原本就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屁!”
枯月凶巴巴吼回去:“不承认又如何,你那点儿我就是一清二楚!”
“你……”
吱呀。
时儒清拉开门。
“吵什么吵?入文,住口。”
见他出来,几个人皆是精神一震,立刻围上去,枯月则是等不及他说话,干脆径直跑了进去。
“阿月,你……”
门砰地关上,时儒清也无奈了,摇摇头:“算了,让她进去吧。”
摊开手,一颗小小的黑色丹药静静躺在手心,时儒清咳了两声,掩嘴道:“锁命丹已经取出,我虽然竭力将反噬降到最低,但远洲此前实在伤重,现在也是昏迷不醒,梦魇不断。”
白之涣脸色一白:“那他……”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时儒清望着身后,百感交集:“若是能从梦魇中醒过来,便无大碍了,现在,就让阿月在里面陪着她吧。我们只有三日的时间,远洲心里清楚,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自己昏睡太久的。”
——
枯月关上门匆匆跑到里间,因为太过焦急还险些被凳子绊倒,床上躺着她心心念念的人,枯月一看谢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扑通一声跪坐在榻前拉过他的双手紧紧攥在手里。
还好,还有脉搏,还有温度!
“谢隐,谢隐?”
枯月凑在他耳侧一声又一声低低地唤他,谢隐眉头紧锁,满头都是冷汗,不知是不是听到她在唤他的名字,睫毛艰难地颤动两下,就是睁不开双眼。
“谢隐。”
低低唤着他的名字,泪珠顺着面庞悄悄滚落,枯月抽噎着低下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两颗脑袋紧紧抵在一起。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明明是我做错事,为什么都要报在你身上?!”
第101章 魂无归处
“锁命丹没有在他体内停留太长的时间。”
时儒清独自进来,远远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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