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待命的主刀和相关负责医生火速赶来,给蓝钦做全面检查,桑瑜把自己的手臂掐到淤血,终于勉强镇定,跟着围在床边打转。
几位医生交流过后,纷纷点头,看法达成统一,派个代表跟桑瑜说:“这次放心吧,病人意志很坚强,危险期熬过去了。”
后面还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桑瑜昏沉的脑袋里被喜讯填满,听得断断续续,等医生走了,她才手忙脚乱追出去问了一连串。
得到的结论简单干脆,如果这一晚平稳,明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恢复良好的话,争取一周出院。
桑瑜跑回床边,哭花的脸神采奕奕,凑到蓝钦身侧,看来看去不知道该从哪下嘴,最后选了眉心,贴上去重重亲一大口,“给我老公的奖励!”
蓝钦被突如其来的称呼严重刺激,恢复进度突飞猛进。
天一亮就顺利回到普通病房,到第三天的晚上,他已经可以适量地吃下流食,血色也随之赶走苍白,肉眼可见地逐渐变回手术前健康红润的蓝小钦。
最大的一道坎,终于是跨了过去。
这么关键的三天里,宋芷玉却一直没有出现。
桑瑜起初以为奶奶是疲劳过度在休息,后来问过陈叔和值班医生,众口一词说宋女士有其他事在忙,可忙到三天不出现,就明显不对头了。
“陈叔,跟我说实话,”桑瑜给蓝钦喂好了饭,安抚他睡下,出去走廊打电话,“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叔吞吞吐吐半天,手机忽然被夺走,宋芷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不复以往的响亮,“能出什么事!半小时后我去病房。”
说得气势十足,然而来时坐着轮椅。
桑瑜在门口迎着,看到她惊呆,“奶奶,怎么……”
“我那好孙子知道我爱喝参茶,特意多添料,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现在腿上还没力,站不起来,”宋芷玉消瘦了一圈,头发也剪短不少,在轮椅上傲倨冷哼,“想让我和钦钦死,哪那么容易。”
又是蓝景程。
桑瑜忍下满腹的话,过去推她进病房,“钦钦醒了,你们聊,我在外面。”
“不用,”宋芷玉瞥她一眼,“孙媳妇儿又不是外人。”
蓝钦靠在病床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肃。
十来分钟了,他除了最开始被轮椅惊到,得到解释之后就雕塑般低眸,跟宋芷玉谁也不先开口,默默对峙。
桑瑜担心又不好插言,分别倒了水,把杯子送到蓝钦手边,反被他握住,一寸寸摩挲她腕上被绳子磨破的伤痕。
宋芷玉先一步败阵,长叹说:“怪我疏忽了,没提早重视蓝景程的变化,他得知我属意你,暗中跟股东私相授受,偷听到我跟桑瑜的谈话,又在客厅里装了窃听器,得知你来送设计图时我们说的内容。”
“他那个脑子,只能想出这种简单到幼稚的办法,偏偏比任何别的都更能刺中你的软肋,”她捏捏眉心,“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拿小鱼的事威胁你,不顾你的意愿强行逼迫你为蓝家付出。”
她苦涩低笑,“付出到最后,我们祖孙两个险些都死在他手里!”
桑瑜想到跨年夜的生死一线就后怕,不禁往蓝钦身边缩了缩,被他用力揽住,他按响语音软件,“小鱼受伤了,我捡回一条命,奶奶,够了么?”
宋芷玉抓紧扶手。
“我们之间,能扯平了么?”
宋芷玉合眼,咽了咽说:“够了,扯平了。”
蓝钦点头,“我可以不报复,但必须把图纸还给我,那是跟小鱼有关的设计,我不允许它为这样的蓝家服务,看奶奶的面子也不行。”
宋芷玉沉默许久,脸色灰白地做了决定,“……这样的蓝家,确实没有资格再动你的任何东西,我也累了,快进棺材的人,被亲孙子索命,还有什么可顾念。”
她转着轮椅朝外走,低声嗫嚅,“我又图什么,不值得。”
陈叔等在外面,推着宋芷玉打算离开时,桑瑜追出来,捧张纸条递过去。
宋芷玉状似不耐烦地展开,上面是蓝钦的字迹,“奶奶,注意身体,不能抗拒治疗,要长命百岁。”
……蓝钦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时值此刻,竟然还能关心她。
宋芷玉哼了哼,眼中泪光一闪,跟桑瑜说:“告诉他,蓝景程我来处理,不会再打扰你们,图纸在老宅保险柜存着,不能假手别人,等我好点能走了,肯定原封不动还给他。”
“还有,术后十天就可以开始适当做发声训练了,”她叮嘱,“他八年多没说话,再开口不是易事,我安排了耳鼻喉的主任教你方法,你学会了,每天定时帮他做练习。”
桑瑜认真答应。
宋芷玉到了电梯口,又想起大事,问桑瑜,“亲亲你还记得吗?”
桑瑜一时没明白此亲亲非彼钦钦,绕了两圈才搞懂,就听宋芷玉说:“我这一倒下,没人管它了,小家伙矫情挑人,不喜欢的近不了身,你领回去暂时养着吧。”
蓝钦刚好转,就得到这么两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据说耳鼻喉的专家是个年轻海归,英俊儒雅被一群小护士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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