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外一边,大太监彭祥瑞被南宫榷一剑刺到了腰眼,瞬间泄了气,可也正因为南宫榷那一剑泄了他的气,才让他不至于走火入魔。他虽然受了重伤,却保住了一条命。
来时风光无限的九千岁,此刻变成了狼狈不堪的老太监。
冥府中人一看形势不好,立刻就撤退了,毕竟他们只是依附于九千岁,双方并不是生死与共的关系。动作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等众人回过神来,早就没了冥府那些人的踪影。
彭娇娥陪在老太监的身边呜咽哭泣。
南宫榷此时已经光正伟岸的回归到了正道队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追捧,南宫榷成功用背后一剑洗掉了南宫世家曾经跟九千岁一党的一切秘密过往。
隐风却是若有所思。
彭祥瑞一边咳嗽,一边笑,他的笑很暗哑,像是院落中陈年不修的木椅,吱呀吱呀的,听着瘆人。
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彭祥瑞的一失,就是失在他信不过身边的人,急于速战速决,迫切展示个人能力。
说起来,什么事儿都要追根溯源。
彭祥瑞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无缘无故。
老皇上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死,谋害燕王的证据落在了柴长风夫妇手中,江湖人开武林大会讨伐他,手下几个小的翅膀硬了想篡权。
等等一系列事情摆在眼前,逼不得已,他亲自来的幽州城。
谁成想又碰到柴映玉和花药这两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拦路虎,倒霉透顶。
不幸中的万幸,南宫榷戳了他一剑,否则,他一定会筋脉尽断而亡。
眼见大势已去,彭祥瑞想趁机溜走。
正道人士当然不同意,别看刚才武林正道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如今可是气焰不小,彭祥瑞已经被柴映玉打成重伤,他们都想捡一个漏,痛打落水狗。
却不曾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老太监带来的一群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秋雨凉凉,两方人马确实杀气四溢,打在了一起,一打就是大半个时辰。
这些都是城外发生的事情,花药和柴映玉两个早已脱身。
因为柴映玉伤情严重,花药和紫电一干人等急急忙忙就带他进了城。他们找了一家医馆就住了进去。
花药能治病,但是若无药材,她也是治不成的。
这家医馆虽然处在闹市当中,但是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十分僻静。
花药不差钱,随手甩了一百两给医馆的大夫,那大夫连忙给他们腾出来一间干净的空房。
柴映玉胸中之气沸腾,灼的他胸口疼。
人前的时候还能装一装、忍一忍,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就原形毕露,哼哼唧唧的闹腾个不停。
“疼,疼死了。”
“活该你,什么人你都敢动,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映玉公子委屈:“你不安慰就算了,你还挖苦小爷,你还是不是小爷的女人?”
花药给了他一个白眼,心却软了下来。
“哪儿疼?”
柴映玉拉着花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
花药微微皱眉,又给他诊了诊脉,柴映玉这次的伤很重,一时半会怕是难好,而且外面的药都太寻常,药效不是很好。
“你这个伤可能得三四个月才能好,咱们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养伤。”
柴映玉听到花药说“咱们”,心理熨贴的不行,她终于能在想事情的时候把他考虑进来了,挺好,这是划归自己人的表现。
大约是仗着对方纵容自己,柴映玉开始卖惨,求关怀。
“刚刚老太监按小爷胳膊来着,你快看看,是不是紫了。”
花药撸起他的袖子一看,果然,两个青紫色的手指印在雪白的胳膊上,分外突兀,花药心疼的不行。
柴映玉看到花药皱眉,嘻嘻一笑:“你亲亲,亲亲就不疼了。”
其实他真正疼的是五脏六腑,胳膊上的两个爪印,只是看上去唬人而已。
花药明知如此,还是忍不住按照他说的,缓缓低头颔首亲在了他的胳膊上,温软的唇贴在肌肤上,就像羽毛撩过,有些痒。
柴映玉心里酥麻酥麻的,甚至在这一刹那忘记了疼痛。
花药安慰他,说:“好了,不疼了。”
映玉公子别扭的偏过头去:“你当小爷是小孩子啊。”
“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孩子呀。”
心思干净的一尘不染,满怀少年意气一往无前,聪明绝顶却大智若愚,嬉笑怒骂从不藏匿,这样的人,美好的不像是个成年人,倒像是未染凡尘俗事的孩子。
柴映玉却觉得花药在讽刺他幼稚,又哼唧着自己难受,说自己生不得一点气,逼着花药哄了他半天,这才好。
这一安静下来,花药才觉得后怕。
很多事情都怕回想,刚刚若非她临时想到了柳韶音这个诡异的存在,更或者说柳韶音不在场,那柴映玉会不会得把命交代在那儿?
想到生死不过是擦肩而过,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惧让人颤栗。
“你呀,可得好好活着,要不然,我真的嫁给别人。”
本来闭目养神的映玉公子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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