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晟放开了方慕笛,理了理衣襟,却看也不看权墨冼一眼,对方慕笛道:“美人儿想要出门赏花,怎地不知会我一声?”
“我,我不是你的妾室。”方慕笛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崔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动脚,但她不想被彭长生看轻了她。
“哦?”
崔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右手靠在海棠树干上,整个人向方慕笛倾去,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你的生辰八字,我已然拿去合了,你还说不是?”
方慕笛吃了一惊,慌乱的低下了头,道:“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彭长生闻言,心如死灰。
崔晟竟然已经得了她的生辰八字,这意味着方慕笛的父母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他怎么甘心,连定下的亲事也能退婚,只是合了八字算得什么。
他挣扎着甩开权墨冼的手,冲到两人跟前,道:“方姑娘你别怕,明日我就遣媒人上门提亲!”妾室和正妻,哪怕自知不敌,他总要为她提供多一个选择。
他能有这样的勇气,着实让方锦书吃了一惊。不畏权贵这样的话,无事的时候人人都可以说说,事到临头时,谁又能做到呢?
彭长生的真心,可见一斑。
“给我打!”
崔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彭长生几次三番的挑衅于他,在他面前觊觎他看中的女人,他要是能忍,这呆霸王的名号也就白叫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跟着他的众长随上前,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彭长生抱着头默默忍受着,心里却是满满的绝望,绝望到连对身上的疼痛都没了感觉。他虽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但也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极大。
就是他凭着心头一口热血求了亲,也知道机会极小。
彭长生冒犯的是小侯爷,见对方并没有下死手,只是要给予他教训,权墨冼也不再劝阻。万一激怒了这个有名的呆霸王,会适得其反。
看着彭长生因为自己而挨打,方慕笛纤弱的身形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半晌后颤声道:“求您饶过他,我绝对不会答应他的求亲。”
她感激彭长生的一片真心,但事已至此,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方式。虽然她分明知道,如果嫁给他,就能做正头娘子,那是自己曾经渴求的生活。
闻言,崔晟举起手,众长随停止了拳脚,后退到了他的身后。
权墨冼忙上前扶起彭长生,道:“在下谢过小侯爷手下留情。”崔晟确实留情了,要不然彭长生此刻不可能还能走路。
对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来说,哪怕打死一个举人,顶多被弹劾责罚而已。敌强我弱,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倔,赶紧带着彭长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医馆验伤敷药才是正经。
见他低头,崔晟笑了笑,道:“你倒是个识趣的。”说着,示意长随递上一个荷包,道:“这是药钱。”
崔晟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看两人的着装气质,也能猜出是读书人。何况权墨冼长眉星目,气质挺拔如修竹,一看就不是凡物。对方既然主动让步,他也不愿将此人得罪的太狠。
权墨冼恭敬的接过荷包,便扶着彭长生离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世骇俗
目睹了这个过程,方锦书在心头想道:不愧是未来延平帝手下得用的权臣,光是这份审时度势的功夫,就非常人可及。
这样的年纪,正是热血冲动的时候,他却能这般冷静的处理。在最坏的情况发生时,达到了最好的一个结果。既维护了彭长生,又没得罪崔晟。
彭长生听了方慕笛“绝不嫁给他”的那句话,面色死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任由权墨冼扶着走了。
方慕笛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捂着嘴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如同珍珠一般,连串的从她面颊滚落,湿了她的衣襟和帷帽面纱。
她哭,是为了祭奠这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的爱情。更是哭自己的命运,如同浮萍一般身不由己。
崔晟挥挥手,让长随小厮都退下,方锦书也识趣的离了他们三丈之地。
他欺身向前,将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伸进了她的帷帽之中,轻轻抚摸着她被泪水浸湿的面颊,淡淡的问道:“哭什么?能跟着爷,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难道还委屈了你?”
“难道,你是在为他哭?”他不辨喜怒的语气中,蕴藏着一丝火气。
他身边从来就没缺少过女子,妻子乃是端庄秀美的世家闺秀。家中那些丫鬟,只要稍微有些颜色的,无不想爬上他的床。
更别提家中那些美姬,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殷勤伺候着,只为了自己能多看她们一眼?
对方慕笛,他最开始的确是惊艳于她的容貌,但打听清楚她的身世之后,对她起了一些怜惜之意,便改了一时兴起的态度,想要认真的纳她为良妾。
妾和良妾只是一字之差,但地位却是天上地下。
妾通买卖,属于主子的私有财产,不得人身自由。主母可随意打骂、发卖,哪怕是死了,官府也不会管。
而良妾则不同,在后宅里只位于主母一人之下。有些不那么讲究的商贾人家里,也有将良妾称作二太太的。遇上那种厉害的良妾,在后宅的地位与主母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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