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拿下宫里的香料供应,既有利润又不繁琐,还能和郑太妃不发生干系。
方锦书在这一项上面轻轻圈了起来,将负责香料采买的管事太监名字提笔写在一侧,又写了几个需要疏通的掌事姑姑。
首选香料,其他的作为备选好了。就算这次广盈货行争不上皇商,也能和宫里混个脸熟,还更安全。
热热闹闹的新年就快过去,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两日。
巩文觉以讨教文章为名,又来方家了两趟。在方家见面,自然不如在那日大悲寺里便利,两人也说不了什么话,但总归可以稍解相思之苦。
“我打算明日请兄弟们聚聚,过了十五,就收拾东西动身了。”巩文觉道。
“这么快?”方锦晖讶然。
巩文觉点点头,道:“早迟要走,我不能让世杰久等了。”乔世杰连过年都没有回京,他口中虽然不说,但心头很是记挂着。
乔世杰本是乔家嫡长子,却被逼到有家不能回。这等情形,巩文觉也替他难过。但他又能做什么?只能多陪着他罢了。
他们这个年纪,正当少年之时。
大半年来,共同结伴游学,结下了深厚情谊。待将来各自成家,就不会再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各地见识游学。
“那你在路上小心着些。”方锦晖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等你回来。”
比起旧年送他之时的羞涩,这会方锦晖已经从容许多。两人是未婚夫妻,又并无逾礼之举,没什么可害羞的。
巩文觉看着她,只觉得她将自己一颗心填得满满当当。他用心抚着胸口,凝视着方锦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锦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他伸出手,捋起她额前散落的几丝秀发,用力克制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只是身体虽然被他努力遏制住了,目光却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灼灼目光,仿佛带上了滚烫的热力,要将方锦晖整个人都融化。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方锦晖从开始的从容镇定,慢慢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秀气的耳珠,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瞧起来甚至有些透明。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方家的花园子里。伺候两人的下人都退得很远,才留给了他们这宝贵的说话时间。
看着她,巩文觉叹了口气。
他多么想立刻就拥她入怀,可是还得耐心等待。她是他所珍爱的人,想捧着手心里呵护一生,他不能唐突了佳人。
“你等着我,明年就不再走了,安心准备到庆隆六年的大比。”巩文觉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畔道:“锦晖,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不能唐突了她,可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看她因自己而情动的模样。
果然,方锦晖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耳垂更是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这个男子,总是在自己觉得他是正人君子的时候,突然让自己心跳加速。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让这冬日陡然间变得比夏日还要滚烫。
她嗔了他一眼,道:“我走了。”两人说了一刻钟的话,不能再停留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巩文觉怅然若失,在原地站了半晌也不愿离去。巧琴拿着一个大包袱到时,见到他时,还是和方锦晖离开时一个模样。
巧琴偷偷乐了一乐,上前见礼道:“巩少爷,我们姑娘让婢子交给你的。”
巩文觉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用杭绸衬里的布袍,还有一双厚底软靴。布料并不华贵,却厚实柔软,适合出门在外。
看着整整齐齐的针脚,巩文觉心底涌上来一阵感动。
做这样的衣袍,看着不打眼却最花功夫。方锦晖有日常的功课要忙,还要嫁衣、幔帐等等要绣。她哪里有时间,为自己耗费心思做了这么一整套?
“替我谢谢你家姑娘。”巩文觉捧着衣物,认真地说道。
巧琴应了退下。
巩文觉捧着包袱出了二门,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一名小厮迎上来道:“巩少爷,我们少爷请你过去小坐。”
他止住脚步,有点茫然地问道:“少爷,哪个少爷?”这会他满脑子都是方锦晖,根本无暇思考。
那名小厮被他问得一愣,道:“当然是我们家大少爷。”
“大少爷,”巩文觉喃喃地重复一句,才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在方家,除了是方梓泉还能是谁?
“啊,好。”他猛然醒悟过来,道:“我正要去找他。”
在走之前,他正想要摆下一桌宴席,请几个好友们聚聚,这其中就有方梓泉。他都来了方家,自然是亲自去请更显诚意。
到了方梓泉的院子里,小厮引着他去了书房。
“你这是有了媳妇就忘记了兄弟?”方梓泉笑着斜了他一眼,打趣道:“怀里捧着的什么宝贝,拿给我瞧瞧?”
“不给。”巩文觉小心翼翼地将包袱在椅子上放好,道:“找我何事?我正要说明日请你们几个去醉白楼喝一顿酒。”
“醉白楼不大合适。”方梓泉道:“我有好几日都没瞧见陌表哥,正想找你一起去拉他出来散散心。醉白楼人多口杂的,换个清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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