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几乎在同时发生。
从黄骠马出现到眼下,也不过才短短过了片刻而已。
人们的慌乱与失声惊呼、马匹的嘶鸣、散落在地的绸缎,忙往后退的轿夫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极混乱的局面。
而带来这一切混乱源头的黄骠马,不安地挣扎着。吴宝全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坠着它的脖子,期望能将它阻止。
黄骠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仍然奋力向前,离喜轿的距离越来越近。
芳菲大声喊道:“姑娘小心!”
众人紧张的回过头,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喜轿那里。
方锦书躲到了轿子角落处,双手撑着坚硬的轿厢壁,等待着接下来的冲击。
吴宝全目呲欲裂,双腿蹬在地上,大喝一声,拼尽了全身力气。
正在此时,从屋檐上跃下来一道身影,如从天而降的鹰,准确地落在黄骠马的身上。
只见他身形矫健,好似浑身充满着力量的猎豹,双掌在马头处轻轻一击,再顺着马背脊梁处往下一拉。
黄骠马便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地上。
那名男子一跃而起,顺势将脱力的吴宝全拉了起来,朝着随后赶到的属下冷声吩咐:“查!”
青天白日,洛阳城里绝无可能出现一匹无主的疯马。这里头,一定有人在做文章。
他既然看见了,断容不得这等事情。
他的神色冷冽如冰,散发出威压全场的气势。
☆、第八百三十五章 误了吉时
他傲然屹立在场中,桀骜不驯。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滞,众人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连动作都变得凝固。
除了,权璐所骑的那匹马,在喘着粗气。
他看了那匹马一眼,马儿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安静下来。都说马能通人性,看见黄骠马的下场,它哪里再敢放肆?
权璐这才放松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勒住缰绳的手,被磨破了皮渗出血迹。浑身因为之前太过用力抱住马匹,这下放松下来只觉每个关节都在疼痛。
但好在,她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是谁?
卓绝的武功,威压的气势。
人群中有人将他认了出来,吃惊地捂住嘴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带来鲜血。
他的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人群中,有一名躲在嫁妆箱子后、着灰麻衣短打的男子,缓慢地弯下腰,脚尖向后,准备逃离。
只见他右手缓缓抬起,食指冲着灰麻衣男子轻轻点了点。
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
“嗖!”
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弩箭,穿透灰麻衣男子的脚后跟,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鲜血飞溅,深可见骨。
如此伤势让他面容扭曲,扶着小腿一声惨叫,随即又咬住牙关,冷汗涔涔而下。四周的人受了惊吓,连忙向后四散退去,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无人的空地。
“县主,受惊了。”
方锦书伸出手,缓缓揭开轿帘一角。
她已经将红盖头重新盖好,坐在里面动作优雅地施了个半礼,道:“谢过武指挥使大人出手搭救,请恕我不能全礼。”
不错,他正是骁骑卫指挥使,武正翔。
武正翔微微一笑,道:“县主客气了。扰了县主的喜事,是我的不对。”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将灰麻衣男子抓住,带着他的人退到一边。骁骑卫将那匹黄骠马也抬开,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这才慢慢缓过神来,抬嫁妆箱子的下人将箱子扶正、吹打锣鼓将僵硬的手指重新按上乐器的孔洞、喜婆捡起了地上的帕子,围观的百姓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吴山上前将吴宝全扶起走到一边,方家跟着嫁妆的管家上前跟武正翔致了谢,重新组织起嫁妆队伍。
权璐稳住心神,整理了吉服衣冠重新策马前行。
经过这次突如其来的惊吓,仍然是吹锣打鼓的送嫁队伍,却总觉得多了一分战战兢兢,不如之前的喜庆热闹。
那些跟着嫁妆队伍看热闹的百姓,悄悄的退去许多。
他们可不想因为看热闹,再遭遇一次危险。刚刚是发疯的马,下一次谁知道会是什么?
“你说方家四姑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好好的出嫁遇到这种事。”一名妇人小声跟同伴嘀咕着。
“我看不是得罪人,是撞了什么邪。”她的同伴撇撇嘴道:“都是成亲,偏偏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忘了,她之前退过婚,克夫。”
方锦书婚事不顺,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
看着比自己身世好的人倒霉,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但最后她却得了曹皇后的赐婚,并摇身一变成为县主。这让众人在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眼红嫉妒。
这会撞上这样的事,便立即和之前的事联系了起来。
就算是赐婚,也挡不住这些闲言碎语。顶多,变成私底下议论罢了。
好在这里距离权家已经不远,又前行了一刻钟,喜轿便抵达门口。
权璐下马,射了轿门,喜婆扶着方锦书跨过火盆,众人跟在身后,朝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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