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人毫不隐瞒,伸出双手,环绕书房四周,“秦坤表里不一,道貌岸然,这样的消息我急着与人分享。”
他果然知道,秦坤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当日自己只是应了穹碧落的邀请拖住辛忱,可没想过要杀他。
就是这个人,忽然出现,还提了一句:秦坤,惊鸿剑的消息是你故意让钟无垢知道的吧,好一个借刀杀人。
猝不及防,秘密被道破,当时自己只想杀了他灭口,却发现辛忱赶了过来,只愣了一会,他就不见了。
是自己着了他的道,一心想保住秘密,杀了辛忱也好。更何况,自送刀大会后,他就知道,辛忱会是西征最大的对手,如今一并解决,没什么不好。
只是没料到,辛忱之死会给昆仑派带来如此大的危机。
想到此,秦坤恶狠狠地道,“真正表里不一,借刀杀人的是你。”利用自己杀了辛忱,坐收渔翁之利,此人定包藏祸心。
“我是表里不一,但没有借刀杀人。”黑衣人凑近秦坤,“你还不知道吧,辛忱的尸首就是我抢的,我还把他救活了,哈哈哈……”
秦坤哪里还容得下这般把自己当猴耍的人,欺身而近,左手一掌,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人。
然而黑衣人不闪不避,稳稳接下秦坤一掌,四目相对。黑衣人的武功与眼神,已经让秦坤的惊讶大过了愤怒,脱口而出,“竟然是你!”
置身房顶听了一会墙角的姜禾,在知道辛忱还没死的时候,一个激动差点踩落脚下的一片瓦。
这会见秦坤似乎是认识黑衣人,就要道出对方身份,身体忍不住前凑了凑,瓦片跌落,“咔嚓”一声掉落在地,惊了书房中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不能让黑衣人跑了,下一刻,姜禾持刀而立,落在书房,想要挡住要偷偷溜走的黑衣人。她内心有个声音,一定要抓住这人。这个人,三番五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要揪出他。
黑衣人见有姜禾阻扰,瞬间就打了起来。见招拆招,手法奇快,几个回合就把姜禾推了出去。
姜禾使出一记“卷土重来”快速回身,惊雷刀直追黑衣人,同时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一旁的秦坤,见是姜禾,忽然他嘴角挑起一抹笑,开口道,“他是——”
胸口忽然一痛,一句话卡在了关键处,秦坤缓缓低头,看着胸前的惊雷刀,眼里写了不可置信,混着不甘。
原来是黑衣人见秦坤要说出自己是谁,而惊雷刀又近在眼前,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大手探出,拖了秦坤到身前挡刀,自己则是快速跃出了窗户,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姚忠听见书房传出瓦片落地声,就匆匆赶了过来,推开门一看,就见姜禾从师父的胸膛拔出惊雷刀。
顿时神形剧震,大喊了一声“师父!”人已经跑了过去。
闻声而来的昆仑派众弟子,纷纷拔剑,面向姜禾,恨不得立刻将凶手伏诛。
姜禾站在众人对面,手中的惊雷刀还滴着血,人证物证俱在,这比钟无垢那次还要百口莫辩。
呵,也懒得辩解了,反正秦坤刺了辛忱两剑,此番就当他还了。只是这情况,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手染鲜血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不愿过多纠缠,一记“风卷残云”阻了众人的攻势,使了轻功,跑得飞快。
四方城十里坡,日头早已落下,夏黄泉见教主被人带走,并不追,反而拦住了索西征一行人。
“夏黄泉,你拦不住我们。”
“西征,你跟她啰嗦什么,要打要杀一句话,我随时跟上。”钟怀远插了一句,似乎对之前与巫越那一番打斗意犹未尽。
可还不等索西征有个决断,北面一人一骑,快马而来,“大师兄,姜禾闯入昆仑,重伤掌门。”
声音很大,犹如平地惊雷,马蹄声都没能掩盖住,话落,翻身而下,人已经到了秦悠面前,“小师妹……”
秦悠只觉得一道响天雷在心中炸开,喊了声“爹!”跑出几步,飞身上马,如利箭般奔了出去。
发生了此等大事,这时候,谁人还有心思管巫越、夏黄泉。姜禾如果真的对秦坤下手,如此不管不顾,此时不除掉她,日后必定成为大祸害。
钟情姐弟对视一眼,就跟着索西征一起往昆仑派而去。
十里坡,只剩下了巫越教,一人问道,“护法,我们怎么办?”上一刻似乎还有一场恶战,下一刻对手就丢下他们跑了。
夏黄泉抬眼望了望山林,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教主如何了,远远瞧着那两剑都不轻。虽然那人蒙着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萧笑天。
如今一切不明朗,只有等候了,“先回去,退守昆西城。”
秦悠将马儿骑得飞快,犹如晴天里忽然蹦出的一道闪电,只有马后纷纷扬扬的灰尘证明刚才的一刹那真的有人打马飞过。
心急火燎地赶回昆仑派,直奔秦坤房间,踏入屋子,喊了声“爹”,往前几步一个踉跄就摔倒在秦坤的床边。
秦坤憋着一口气,不过是想见女儿最后一面,女儿下山时,还跟自己堵气,不愿见自己呢!
这会,见秦悠回来,他缓缓抬起手想再摸摸女儿的头,艰难地问了一句,“悠悠,可是还怪爹?”话落,手就往下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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