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杂草,屋内灰尘,铸剑叹息了一声,“若是逍遥门还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流儿,你答应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沈年并不担心自己以后是否还有安稳的生活。
“娘,病了那么久我都挺了过来,如今身体好了,我当然会好好活着。”
“嗯,好。”
铸剑拿出干粮和水,“先休息一下,吃饱喝足我们再赶路。”
沈年接过饼,咬了一口,复又抬起头,“流儿是不是想知道娘以前的事?”
“娘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如果一件事把娘憋得寝食难安,他又何必非要知道。
“我出生在年城沈家庄,是族长的唯一女儿,有幸遇见你爹,两情相悦,生活美满,直到你出生之前。我难产,你爹当时恨不得杀了你,恰逢无咎有预言说,我会因为你而死。”
“从小到大,儿子确实拖累了娘。”
沈年微微仰着头,憋回要掉出眼眶的泪,“你出生时,哭声嘹亮,哪会是什么天生孱弱之人,可我那时昏了过去,没能护住你,再醒来时,发现你已经奄奄一息。”
“姜迟是我爹?”
“他不配为人父,是他杀了与我心意相通的丈夫,是他害我失去了健健康康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但凡有一点悔意,我可能都会试着去原谅他,但是他没有。”
“论起来,起因还是我。娘,少主身系年城安危这句预言,是指我?
沈年擦了擦眼泪,不断摇头,“不,流儿,不是你。年城少主是指姜禾。”
“姜禾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难怪从一开见面,就觉得跟她亲近。
“她不是姜迟亲生的。”
“那就是义妹。娘,过去的就不提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姜禾斩断了接天链,把她也接过来,我照顾你们俩。”
沈年听着儿子的描绘,她也期待那样的生活,自己是打心底喜欢姜禾,如此一家三口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多好呀。
可是,接天链斩断之后,姜禾还会活着吗?
还有姜迟,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想要的真的是一统江湖?
巫越教 ,长期以来负责练兵、运粮的穹大,收到消息,赶紧来报,“护法,如你所料,索西征带着昆仑派的人去抢昆西城了。”
“都安排好了吧?”
“按照护法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夏黄泉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道,“给你的银子,还能撑多多久?”
“按照如今每日的用度,一个月。”提到这个,穹大心里越发担心,旱灾越来越严重,以前还能从其他地方调度、接济,如今多数地方已经不能自保。要不是护法拿了银子,还有存粮,早就饿死无数了。
担心这些,倒不是说他穹大有多么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是,再这样下去,巫越教就要完了。毕竟,银子有限,粮食有限,救济根本治标不治本。
夏黄泉望了望天色,“教主应该也快回来了。”
穹大不解,“教主回来就会好吗?”
“会,他有银子,又有人,如果还不能解开当前的死局,那也是天意如此。”
银子,他见过了,富可敌国,但是,“这人,指谁?”
夏黄泉呵呵一笑,“未来的教主夫人,姜禾啊。”
穹大刚想说这姜禾不是走火入魔了吗,忽然一人冲了进来,满头大汗,咋咋呼呼,满嘴的激动,“护,护法,姜禾恢复了,而且武功大进,教主跟她已经出了北地。”
“哈哈,好。”夏黄泉一拍大腿,心道这几个月来,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这边是乐呵呵的夏黄泉,另一边,当索西征与钟情快马加鞭,赶到昆西城时,惊讶的发现,把守城门的并不是巫越教的人。不费一兵一卒,他们就进了城。
计划与夏黄泉再较高下的索西征,有种满腹热情扑空的感觉。
“西征,巫越教的旱灾远比无垢山庄的还要严重。他们这段日子,在到处买粮运粮,昆西城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远在昆仑,是我失察了。”一个月不到,昆西城已经不是他当日离开的样子,良田干涸,街上一片衰败之气,行人稀少,能走的几乎都陆续往北迁移。
一门一派的恩怨,哪里抵得过天下苍生的疾苦?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沈年,查清楚接天链的事情。”
两人正发愁,就怕时间太长,等不起。钟勇快马而来,呈上一物,“大小姐,钟安来信,发现沈年踪迹,他们已经进入了东吴城的地界。”
钟情一扫阴霾,展颜一笑,眉宇间全是自信,“太好了,去了无垢山庄的地界,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沈年。”
这一刻的钟情,光芒四射,索西征恍然间感到这样的女子足够撑起一个家族。刚柔并济,知书达礼,跟姜禾不一样,跟秦悠也不一样。
“这次有劳钟情了。”
“西征不用客气,之前定好的计划,尚需你我联手。”如今总算了有眉目,等抓了铸剑,她相信,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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