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只要撑到午时,外面的冰封进入望天阁的那一刻,就是生机。”
满头白发的无咎,依然在那掐时算刻。姜禾暗暗提了内力,功力依然没有恢复。环顾一周,她发现自己是最没用的那个。
“禾儿,你长大了,也该知道千年前的事了。义父长话短说,当年祭司占卜出四海将倾,就在年城北面的望天崖,正邪两道放下恩怨,巫越、秦坤、肖笑天、钟无垢以及我,合五人之力将接天链打入悬崖,化水为冰,自那以后,年城北面延绵不绝被冰雪覆盖。而年城的使命,就是守护接天链,可如果天有异象,接天链再也无法镇住那些冰,祭司预言,只有你才能斩断接天链,救年城与天下苍生。”
“斩断接天链,就能救下年城?”
“是,只要斩断接天链,但此举肯定会引起江湖各大门派的阻扰,禾儿,你能做到吗?
“我,我做不到。”姜禾咬住嘴唇又松开,终于坦白:“义父,我现在武功尽失,形同废人。就是无人阻扰,也没有那个力量斩断接天链。”
“禾儿,你记住,功夫没有可以再练,斩断接天链需要两样东西,一是卷云袖,二是惊雷刀。卷云袖你要练到第九层,而这惊雷刀,需要你……”
“城主,冰封过来了。”一直守在楼梯口的年年忽然出声提醒。
“年年,年月,保护少主从暗道离开!”姜迟毫不迟疑,一声令下。
“是。”左右护法异口同声,拜别姜迟,拉着姜禾往密室的一道暗门而去。仔细一看也不像门,只是墙上画了一大幅莲,仿佛美人春睡,姿态婀娜,一阵风过,就能吹醒的模样。
姜禾使劲挣扎,喊着“义父,我不走。”见无人理会,眼看自己被带远,又回头,大声道“义父,要走一起走。”
姜迟在年月撤了力道的时候,身上的冰瞬间就厚了一层,说话已是很艰难,“姜禾,你一定要做到。”顷刻之间,姜迟与蔓延到楼下的冰封合到了一起。
“义父!”
“年年,年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撕心裂肺,是姜禾。后者平淡无波,是祭司无咎。年年几乎是在听到的那一瞬间,立刻有了动作,敲晕了姜禾。
而年月则是出手,掌心挥向墙上的莲,城主说墙的后面是一条暗道,通往护城河,让他护送少主逃出去。莲动门开,他神情凝重,看向年年,“你带着少主先走,我断后。”
年年也不多话,回望了他一眼,抱着姜禾就向暗道跑去。
年月回身,用掌力消掉一些即将到脚下的冰,心里苦笑,论功夫他年月真的没怕过谁,然而此时,他也救不出城主与祭司。刚毅的脸上闪过决绝,一边阻挡冰封蔓延的趋势,一边向暗道退去。
一时间,小小的一条暗道,你逃我追,冰封像一条贪吃的蛇,吞下一寸又一寸,年年抱着姜禾,速度快到极致。尽头处,墙上的莲仿佛再向她招手,可冰封似乎就在脚下了,必须一击就破,不然谁也逃不出去。
“年月。”
不同以往的月护法、大木头之类,她喊的是年月。二人同时转头,隔着几尺的距离相望,竟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咫尺天涯,年月的脚下已经沾了些冰块。年年忽然一笑,继续道,“年月,你不要手软。”
年月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咧了咧嘴:“好,只要你不生气。”
年年把姜禾护在身前,整个人朝墙飞去,待离得进了,一掌拍向墙上莲。几乎是同时,身后的年月,运足了功力,挥出最后一掌,打向墙上莲。
两股力道前后袭来,墙开莲落,年年受掌力波及,整个人向前栽去,落入水中,顿时眼角的泪、嘴边的血一一不见踪迹。她只感到刺骨的冷,昏过去的前一刻,她想,被冰封的年月更冷吧。
众人匆匆赶到城主府,见大门敞开,无人把守,不同于街道上到处可见的冰封,此时的城主府还是一派绿意盎然。一群人站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年城。
“城主府有些奇怪啊!”有一种在冰封里遗世独立的感觉。
“也不知道祭司的预言,还有哪些?”少主身系年城安危,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可惜当时一片混乱,那说书人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近来巫越教越发猖狂,年城又遭逢巨变……”
“哎,这江湖恐怕又要变天喽。”
“师兄,我怎么看着年城少主有些眼熟?”秦悠疑惑道。
索西征眉头紧锁,倍觉年城迷雾重重,听见师妹问话,答到:“昨日你不是说要给他付包子钱。”
秦悠这才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去劈柴的少年啊。想这个少主也挺惨的,不知年城今日有几人能幸免。
“索少侠认识年城少主?”
“先前有一面之缘。年城突遭变故,唇亡齿寒,昆仑派不能坐视不管,我打算进府一探究竟,不知钟姑娘意下如何?”
钟情明白,这明着是问她意下如何,其实是问无垢山庄的态度,此时谁进去,都难免有些嫌疑。但若是两个门派参与其中,可就另说了。“家父教诲,并肩作战的情谊弥足珍贵,钟情自是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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