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生敏锐,且话里有话。姜禾一笑:“公子,也是外面人?”
“哈哈,在下逍遥门陆晓生,敢问姑娘芳名?”
“年城姜禾。”原来这就是陆晓生,当日在往来客栈,自己搜寻了很久,都没找出来的人。现在主动搭讪,想必早就认出了自己。
“姑娘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一点都不惊讶?”
“陆公子大名鼎鼎,天下哪有什么事能逃过你的耳目?”
“是啊,姜禾,所以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巫越教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姜禾并不理会,反而走进了街边的一家茶楼,“小二,来一壶酒,一斤牛肉。”转身又道,“陆公子,可有兴趣喝一杯?”
“荣幸之至。”
两个人各自笑着,一前一后走进茶楼,浑然不在意街道尽头由远及近,手持快刀,急速而来的巫越教人。
“算我一个,小二,加一道红烧鱼。”
来人一身黑衣,面容如玉,神情淡淡,手中把玩着一只雪白的小东西,只是那小东西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陆晓生面露讥诮,“辛公子,好巧。昨日分别,今日又见面了。”
“不巧,它又睡着了。”前半句依然是低着头,认真抚摸着一小只,后半句已是抬头看向姜禾。
姜禾听见辛忱的声音时,内心忽然泛起一丝遇见故人的欣喜,自己还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全明白了,一小只!原来在他那。
方方正正的桌子上,躺着一小只。三个人六只眼睛,不喝酒不吃肉,都在盯着它瞧。
辛忱先发制人,“姜禾,你把小家伙卖给我时,可没说它有嗜睡的毛病。”
“什么小家伙,这是一小只。不对,我什么时候把它卖给你了?”
“难道是嫌弃给的银子太少,要反悔?”
二人正争辩着,陆晓生忽然插了一句,“一小只原来是姜禾的,合我眼缘,你尽管开价,我买了。”
“陆公子,你这就不厚道了。”
“辛公子,难怪在逍遥门时,你怎么都不愿割爱,我现在算看明白了,原来它不是你的。”辛忱养伤期间,他发现了一小只,曾多次想弄到手,奈何对方藏得紧紧的。
“一小只是我的,不卖。”
姜禾一锤定音,话落,爪子就伸向桌子,想把昏睡中的一小只抢过来。可想抢的何止是她,手刚摸到一小只,就被另外两只大手覆盖住了。
姜禾看向辛忱,“你把手松开”。
辛忱看向陆晓生,“你把手松开。”
僵持不下,场面有些尴尬,前来上茶的店小二看着叠罗汉一般的三只手掌,嘴巴张得老大,直觉自己撞上了不得了的事情,茶壶往桌角一放,飞快地抛出一句“三位客官请慢用”,就跑了。
姜禾的左手暗暗伸到桌底,摸准位置,运力于指,打算把桌子划出一个小洞,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回一小只。
“辛忱,男女有别,你摸着我的手不放,是什么意思?”为了抢回一小只,姜禾那是桌底凿孔,桌上转移视线两不误。
这么一提醒,辛忱似乎才反应过来,姜禾毕竟是个姑娘,手下的触感忽然清晰起来,之前有些凉的小手都快被他捂热了!
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陆公子,我们虽是同门,但关系也没好到你摸着我的手不放的地步吧?”
陆晓生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并不退让:“数到三,我们同时放手。”
再有三下自己能把桌子凿穿?不能啊。那就,“好,我数到三,一起放手。”见姜禾答应,辛忱也不反对。
在逍遥二公子密切关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中,姜禾开始数数。
“一。”
数完这一声,姜禾停了下来,一副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数的样子。
“狡猾。”陆晓生心想,论武功,论反应速度,自己还真处于下风。
辛忱则好笑地看着姜禾,年城人还是那么有意思。
大概过了小半柱香时间,“二。”
随着这一声落下,茶楼里冲进了一群人,巫越教的人终于到了,只见他们并迅速围了上来,为首之人正是穹碧落。
远远瞧见辛忱来了巫越教,穹碧落心底有些高兴。待看情桌上的情形,愤怒在心中炸开,抽了剑,不管不顾,就朝桌上的手掌砍去,说是雷霆之势不为过。
剑来,不用姜禾数到三,陆晓生先放了手。姜禾右手才动,被辛忱使力压住。
刀锋距离辛忱的手掌只一寸,生生停住。
穹碧落偏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辛忱,见对方并不看她,穹碧落心一横,剑势一转,横着劈向姜禾。
右手被辛忱紧握,动不了,桌子下的左手就要凿穿桌面摸到一小只了。姜禾急急地望向辛忱,他跟巫越教到底什么关系?
感受到剑锋的凉意,取舍一瞬间,姜禾尚未有决断,身体却忽然飞了起来。
穹碧落一击不中,神情鲜有地露出了溃败之色,那一瞬,是辛公子拉着姜禾的手,旋转飞出,让她的剑生生落空,发出嗡嗡之声,仿佛悲鸣。
姜禾落地站稳,疑惑地看向辛忱,有些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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