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听着也惊呆了。
这话,当真是从玄影这个呆子口中说出来的?
心里头甜滋滋的,板着的脸色也渐渐和缓,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没生你的气,你别多想了。”
“真的?”玄影狐疑地看向她。
“真的。”流月点头。
玄影舒一口气,“那就好。”心里头却在庆幸,原本以为慕白那家伙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坏,没想到他教的这一招倒是颇为灵验,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女孩子生气了,你不需要问原因,只管道歉便是,态度越诚恳越好。
他得了鼓励,脸皮也厚了起来,看向一旁的高阶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坐坐吧,公子和少夫人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
“好。”流月虽然没有参与战斗,但奔波了一上午,也确实有些乏了。
玄影伸出大手在阶梯上拂了拂,方请了流月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流月见他突然开了窍似的,心中自然甜得冒起泡来,又恢复了从前的活泼,同玄影闲聊起来。
另一厢。
宋清欢和沈初寒进了昭帝寝宫。
宫里头很静,静得能听见他们细碎的脚步声,还有风拂珠帘发出的细微声响。
宋清欢看一眼里间的寝殿,同沈初寒一道,走了过去。
帘子挑起,龙榻旁站着的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来——
是王喜和小福子。
小福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动声色地对沈初寒点了点头,而王喜的目光则很复杂,紧紧盯着沈初寒,心中感慨万千,一时竟忘了行礼。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突然,到现在他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一大早,昭帝寝宫外便传来了熙攘之声,出去一瞧,竟是铁甲卫右卫中郎将严怀带了一大队铁甲卫过来,将寝宫给团团围住了。
见他出来,严怀皮笑肉不笑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说什么端王查出皇上昏迷一事与寒王有关,如今已带兵前往寒王府捉拿寒王去了,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这才带了人过来保护他。
看着他那架势,王喜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
皇上因何昏迷,他心里清楚得很,明明是被薛彦辰和阮昭仪的事刺激到了,又怎么会扯到寒王身上?这些日子,皇上的吃食都是经过他的手,寒王根本就不可能对皇上下手。
而端王此举,分明是谋逆!
他和皇后大抵怕皇上苏醒后找薛家和他的麻烦,所以才急急起兵,想要赶在皇上苏醒前打败寒王,掌控大权。
可明知道君彻和皇后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他却什么也做不得,只得认命地重新进了殿内。
没想到,没过多久,殿外却又有嘈杂熙攘声传来,很快便变成了兵戎相接之声。
他心中一惊,走到窗户旁一瞧,见又有一队士兵过来了,并且已同严怀的人交上了手!
后来的这一队兵力显然要强过严怀的人,很快便控制了局面,将寝宫周围守卫的人通通给换下。
不多会,方才领头的那人便进来了。
原来,他竟是寒王的人!唤作玄影。
寒王发现了端王图谋不轨的打算,暗中部署,反倒将了端王一军,如今局势已渐渐逆转。
玄影大概跟他解释了现在的状况后,便走了出去。
这之后,再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他知道,玄影带人过来,名义上说是保护昭帝,实则也是变相地断绝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端王想要夺这个权,却不知寒王心中是怎么想的?
他是昭帝的心腹,自然事事都以昭帝为先,故而在沈初寒意图不明前,他也不可能对他太过热络。
沈初寒并不在乎他行不行礼一事,上前两步,看一眼榻上的昭帝,“父皇还没醒来?”
他已经开了口,王喜就断没有再忽视的道理,应一声,面上还是恭谨道,“是的王爷,皇上还没有醒来。”
沈初寒“嗯”一声,转了目光看向王喜,眸中浓雾涌动,看得王喜有几分发虚。
“君彻死了,皇后逃了,王公公不用再担心了。”
王喜猛地一惊。
端王竟然死了?!明明方才还来势汹汹的模样,这么会功夫,竟然死了?要知道,今儿举兵这事儿,端王该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身子不由抖了抖,对沈初寒越发忌惮起来。
早就听说寒王性子凉薄,心狠手辣,只是一直没机会领教,可通过今日这事,他算是真真看清楚了。
能如此轻易反败为胜逆风翻盘之人,放眼整个昭国,怕也只有他一人吧?
端王虽死,但显然最后胜出的寒王,更让人心生畏惧。更何况,他对皇上的态度不明,萧贵妃的事也不知同他有没有关系,若有的话,皇上的处境怕是越发堪忧。
可这个时候,他一个小小的内侍,当然什么也不能说,只得躬身应“是”。
沈初寒看他一眼,嘴角一抹冷笑闪过,“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父皇这里,就有劳王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喜忙躬身行礼,“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王爷客气了。”
沈初寒“嗯”一声,“那本王就先走了。”
王喜虽忌惮沈初寒,但这会子皇上未醒,明面上还得对他恭恭敬敬才是,闻言忙躬身应了,看一眼一旁有些惶恐的小福子,开口道,“小福子,送王爷和王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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