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挥挥手,“周侍郎先下去吧。沉星,送周侍郎出宫。”
周祯行了礼,恭敬退下。
他一走,宋清欢软了身子,躺在椅背上出神。
选秀的事她自然不担心,经过今儿这么一遭,周祯应该能消停一会儿,她担心的是,苏娆究竟想做什么?
也不知玄影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
蹙了眉头起身站起,进了内殿。流月看着她的身影,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
傍晚时分,沈初寒回了华清宫。
见他回来,正在殿内同阿临玩耍的忧忧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嘴里高兴地唤着,“父皇!”
沈初寒将她抱了起来,温声道,“忧忧今天乖吗?”
忧忧用力点点头,“嗯,乖。”
宋清欢笑着上前,“忧忧,先下来,让父皇换身衣服。”
忧忧听话地应了,被沈初寒放了下来,眨了眨大眼睛坐在一旁,看着宋清欢替沈初寒将外套脱下。
流月取了套常服过来,沉星则按照宋清欢的吩咐,下去传晚膳。
在内殿换好衣衫,几人一道出了内殿,沉星已经在外指挥着宫女摆晚膳了。
宋清欢让流月将阿临抱过去给乳母,自己抱了忧忧在桌旁坐下,然后也跟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忧忧虽只三岁不到的年纪,但性情聪慧活泼,口齿伶俐,一顿晚膳吃下来,把宋清欢和沈初寒哄得笑意盈盈,一旁的流月和沉星也是偷笑不止,觉得小帝姬的性子,比殿下和皇上可要外向不少。
吃完饭,宋清欢因有话要同沈初寒说,又同忧忧玩了一会,便让沉星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寝殿。
沐浴完毕,她让沈初寒也先下去沐浴,自己坐在软榻上,让流月替她绞着头发。
流月今日倒是安静得很,沉默着替宋清欢绞干头发。
宋清欢翻了一会书,见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将书放下,示意流月走到跟前来,看向她笑着打趣,“流月,今儿怎么不担心了?”
流月咧嘴一笑,眸光清澈,“之前是奴婢想岔了,殿下说得对,只要皇上不同意,其他人便是叫破了天又能如何?奴婢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宋清欢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帘栊叮咚声,沈初寒走了进来。
“杞人忧天什么?”他寒凉的眸光在流月面上一扫,沉沉开口。
流月咧了咧嘴,看一眼宋清欢,不知如何回话。
宋清欢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流月朝沈初寒一礼,退出了内殿。
宋清欢拿起一根丝巾,将头发束在脑后,看向沈初寒温柔地笑笑,“洗好了?”
沈初寒应一声,走到她身边,跟着在软榻上坐下,“阿绾跟流月在聊什么呢?怎么我一来便噤了声?”
宋清欢拿过帕子,半跪在榻上,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发,“说到今儿周祯来见我的事。”
沈初寒长睫一眨,用尾音“嗯”一声,微微闭了眼,“他说什么了?”
宋清欢便将那信鸽的事同沈初寒说了一遍。
沈初寒微微勾了唇角,忽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怀中一带。
宋清欢低低惊呼一声,人便到了他怀里。
沈初寒伸手摩挲着她光洁小巧的下颌,似笑非笑,“阿绾方才说的,可不是这事吧?”
宋清欢眼尾一曳,睨他一眼,嗔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说着,动了动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还不是选秀的事?都闹到我跟前来了。”
沈初寒眉眼微沉,“我看周祯是在这个位子上坐得太久了,这种事也来烦你。”
宋清欢伸手挽住他的脖子,轻笑道,“我已经威胁过他了,我想……他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提此事了。”
沈初寒伸手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另一只手将她往怀中带了带,语声微沉,“本来不想让你操心这事的。”
宋清欢扬了扬眉,“这种事,哪里瞒得下?就算周祯不赶着上来告诉我,宫里的流言也早传到我耳中了。”
见宋清欢神色如常,沈初寒便也放了心,紧了紧握住她腰肢的手,语声微沉,“阿绾,你说,尹湛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宋清欢是普通女子,他要做的,可能就是好生安抚她的情绪。可幸好,宋清欢不是普通女子,她的见识眼界,都能让沈初寒在她面前畅所欲言,有时候,她的寥寥数语,甚至能给他一个全新的看问题的视角。
宋清欢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与苏娆脱不了干系。”
她抬眸看向沈初寒,“玄影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
“凉国探子来报说,这几日,尹湛称病,未上早朝。听说,他的身体近段时间又有变坏的趋势。”沈初寒道。
当初沈初寒在凉国为相时,曾替尹湛从聿国国库中盗来了火阳花,解了他从娘胎里带来的毒。
但尹湛因中毒已久,就算体内毒素已解,身子仍是孱弱得很,这也就有了后来沈初寒假借替尹湛取清元果的名义,与宋清欢一道,潜入了宸国。
后来清元果是拿到了,但沈初寒并未给到尹湛。一颗给了聿帝服下,另一颗,前段时间也用在了季流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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