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一凛,好不容易袭来的睡意顿时全消,微眯了眼眸,按捺下狂跳的心,不动声色地朝窗户处瞧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方才忘记关上的窗户半掩着。透过窗棱朝外望去,只能瞧见外头泼墨般浓重的夜色,似并无任何异样。
宋清欢微舒口气,蹙了眉尖。
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听错了?
心中到底有几分不安,想了想,还是掀开被褥起身下了榻。走到窗旁,正准备伸出手去关那敞开的窗户,忽见窗户被人向外猛地一拉,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黑影一闪,有人从窗外一跃而入落了地。
宋清欢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抹杀机,避开与来人正面撞上,脚下急急退后了几步。
然后手往后一伸,一把将墙上挂着的软鞭拿了下来。
兵器在手,这才觉得狂跳的心平静了些许。
夜色深浓,来人背光而立,看不清容貌。宋清欢顾不得深究那人究竟是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腕一用力,挥鞭朝那人甩去。
她这一鞭,带了十足的力道,若是常人,必定难以招架。就算是刺客,在受伤的情况下,应该也很难避开。
然而,只见来人敏捷地侧身一避,躲过她来势汹汹的鞭,然后顺势将手一伸,竟一把抓住了甩过去的鞭头。
手下微顿,很快手腕一翻,攥住鞭子朝他那侧用力一拉。
宋清欢一时不查,只觉一股强劲的力道从鞭子上传来,身子被拉了个踉跄,跌跌撞撞朝前扑去。
正待变幻身形稳住身子,却见来人脚下一动,鬼魅般出现在宋清欢身侧,伸出长臂一捞,竟将她顺势搂入了怀中。
宋清欢一惊,柳眉一竖,甩手就要朝来人脸上呼去。
不想,那人松开抓住鞭子的手,眼疾手快地抬手擒住了她手腕。
宋清欢又惊又急,心下一狠,正欲屈膝朝那人脚骨处踢去,却听得耳畔呼吸一暖,有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是我。”
短短两个字,却让她身子蓦地一僵。脸上大惊失色,绷紧的全身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不过,这失态也只是一瞬。
很快,她回了神,眉头猛地一皱,身子用力一挣将那人的手挣脱开来,然后就势转身,脱离了那人的怀抱,与来人相对而站。
“沈初寒,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沉了脸色,眼角眉梢全是怒意,戒备地望着面前的沈初寒。
沈初寒一身黑色夜行衣,长身玉立于窗旁。月色清皎,洒进殿内,他的容颜隐藏在阴影之下,有些看不分明。
沈初寒没有出声,脚下却朝前动了动,似乎想要更靠近一些。
方才说话的功夫,宋清欢已取出了鞭把中的匕首握在手中。见沈初寒想要靠近,脸色一沉,手持匕首朝前一指,怒喝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叫人了!”
她面上看着尚算冷静,握住匕首的手却有些微颤抖着,心中很是不解。
沈初寒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难道……他就是刺杀父皇的刺客?
一想到这,脸色顿时阴沉得可以滴出墨来。可转念一想,方才那些羽林军说行刺父皇的刺客受了伤,可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初寒好几遍,也没看出沈初寒哪里有伤口。
莫非他不是凶手?
但不管怎么说,三更半夜,沈初寒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宫里,还偷偷翻进自己的瑶华宫,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思及此,神情愈发戒备,一双透彻的雪眸紧紧盯住沈初寒,不肯错过他一丝神情的变化,试图从他面上找出些破绽来。手中依旧紧紧攥着鞭子和匕首,不敢有丝毫放松。
沈初寒果然听话地没有再朝前挪动,眼中却带着澄澈的柔软。
“殿下,你误会了。”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宋清欢,沉沉开了口。眼中墨色深浓,情绪莫辨。
“误会?!”宋清欢冷笑一声,“难道沈相知道此刻本宫在想什么?”
沈初寒无奈地抿一抿唇,“整个皇宫的羽林军都出动了,我在来的路上都听得一清二楚,若说我不清楚殿下在想什么,那便是说谎了。”
“沈相的意思是,你与方才宣室殿之事无关?”
“是。”沈初寒郑重点头,眼神一错不错。
“沈相深更半夜出现在宫里,宣室殿却恰在此时出了事。难道沈相觉得,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宋清欢神色冷凝,语气讥讽,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怀疑。
沈初寒面上愈显无奈,凝视着她的目色却依旧清透坦荡,“虽然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这确实是巧合。宣室殿的事,当真与我无关。”
“是吗?!”宋清欢沉厉打量他一瞬,忽又冷冷开了口,“那……沈相倒同本宫说说,深更半夜,本该在四方馆歇息的你,为何会出现在本宫的瑶华宫,还做起了这梁上君子勾当?”
言语虽然犀利清冷,面上似无比冷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沈初寒的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原本料想的不安、惴惴、不自在等种种情绪此时皆被抛之脑后,脑中神经紧绷,眸中只余警惕。
沈初寒从不做无用之功,就算他不是刺杀父皇的刺客,深夜出现在此,也定然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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