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唱夫随?
先不说他刻意更改了这成语的顺序,便说他这话中隐藏的深意……?
宋清欢忽的明白过来,耳根不由自主红了红,抿了抿唇,恢复沉静,眸色有几分冷淡,“季公子怕是误会了,我……”
话音未落,便被季流云截了话头,“怎么,难道帝姬和烬之……?”流水般清透的眼神透着无辜,在宋清欢和沈初寒面上来回逡巡。
沈初寒脸色更黑了。
宋清欢也觉得十分尴尬。
季流云这般口无遮拦,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医好聿帝,那本惊鸿步法就归你了。”沈初寒终于忍无可忍,黑着一张脸开了口,声音冻得似结了冰。
“真的?”也不知这惊鸿步法是何物,季流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侧目朝沈初寒望去,一张玉面俊秀的脸上全是喜出望外之色。
“当真。”沈初寒冷冷吐出两字。
季流云“哈哈”一笑,“成交成交。”说罢,一脸满足地看向宋清欢,“帝姬,我什么时候入宫?”
他态度转变得太快,宋清欢还有些在状况外,闻言敛了敛心神,道,“容我先回宫通禀皇后,稍后亲自来请季公子。”
如今父皇昏迷,宫中诸事自然是以皇后和太子之令为大,希望皇后不要在此事上再作出什么幺蛾子,否则,事情恐又生变故。
想起方才两人话语中的惊鸿步法,终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季流云问道,“季公子,不知你们提到的这惊鸿步法,是什么东西?”
如果太过贵重,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承沈初寒这个情。
“帝姬不必放在心上。”季流云笑笑,似心情颇好,“不过是本轻功秘籍罢了。师父偏心,只传了沈初寒一人,我觊觎已久,他却一直不肯给我,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爽快!”
沈初寒瞥他一眼,也懒得辩解。
分明是他比武输给了自己,师父才把惊鸿步法当奖励给了自己。后来师父说他心性未定,若再练了这轻功,不定会惹出多少事来,所以才让自己不必理会他。
“别坏了师父的名号。”沈初寒冷冷吩咐一句。
“知道知道。”季流云现在高兴得不得了,自然什么都满口应下,凑到他跟前,双手一伸。
“没带,明日让慕白给你送去。”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已经得了便宜,季流云自然懂见好就收的道理,站起身来朝宋清欢行了个礼,“美人帝姬,我先告辞了,我就住蓬莱客栈,你方便时去找我便是。”
说着,抬步朝门口走去。
经过宋清欢身侧时,微微弯了身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帝姬,烬之虽然脾气比较臭,但对你还真没得说,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说完这话,面不改色地直了身子,朝宋清欢眨了眨眼,步履欢快地出了雅阁。
他一走,房中聒噪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
而且,有些太安静了。
宋清欢尴尬地坐在长几前,不知该如何开口。
以沈初寒的武功,方才季流云临走时的那话,他多半是听见了。自己是该当做没事一般,还是赶紧告辞离开算了?
可刚请沈初寒帮了忙,这会便甩手就走,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提那茬,笑笑道,“季公子的性子,倒真是出乎意料。”
“他从来便是如此口无遮拦,但并无坏心,帝姬不必放在心上。”沈初寒竟开口替季流云解释了几句。看来他二人虽然嘴上不合,但感情竟是极好,而且,看得出沈初寒十分信任他。
前世,沈初寒并未过多地提起过季流云这个人,除了慕白和玄影他们,她以为,沈初寒一直便是孤身一人,再无任何朋友。
现在想来,她一直都怪沈初寒太过偏执霸道,却没想过,很多时候,自己又何曾认真倾听过他心底最深处的声音?
宋清欢抿了抿唇,眼中有一抹苦涩,“季公子能答应救治父皇,我自然感激还来不及。”微微抬首,直视沈初寒,端起面前的酒盏,“这杯酒,我敬沈相,多谢你不遗余力地相助。”
沈初寒眸光清雅,勾唇浅笑,端起酒盏与宋清欢一碰,“举手之劳,帝姬不必客气。”说罢,率先饮尽杯中酒水。
一桩大事已了,宋清欢心中轻松不少。眼下要做的,就是说服皇后召季流云进宫了。
不过,该如何才能说服皇后,却又是另一件头疼的事了。
“帝姬在想如何让皇后松口答应?”沈初寒淡淡出声,清透的眸光似能看透人心。
宋清欢不料他竟猜得如此准,迟疑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帝姬若是不介意,我倒可以帮你。”沈初寒浅笑着望向她,眼底情意愈加深了。
“沈相……请讲。”宋清欢眉目一垂,清亮的眸子暗如黑夜,终是应了。
一盏茶后,凝露阁的门被缓缓打开。
很快,一辆马车从千盏阁旁边的小巷驶出,飞速朝皇宫驶去。
回了瑶华宫,宋清欢稍作歇息,又赶去了宣室殿查看聿帝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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