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笑笑,看来自己当真是喝多了酒,还是先入殿老老实实等着宫宴散吧。
这么一想,转身又进了映月殿。
宋清欢一抬头,正好见到苏镜辞进殿,脑中灵光一闪,想出条脱身的计策来。
见苏镜辞走近了,她怯怯朝他一礼,伸手拿起酒壶,作势就要替他斟酒。
苏镜辞看她一眼,没有出声,不想,宋清欢假意被他看得心中一慌,手一抖,那酒壶中的酒就对着苏镜辞泼了过去。
苏镜辞眼疾手快拿手一挡,宽大的袖袍倒是挡掉了大部分酒水,然而还是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脸色一沉,怒目看向宋清欢,压低声音骂一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宋清欢心中无波无澜,面上却愈加惶恐,作势就拿袖子替他去擦。
“下去!”苏镜辞本就心情不好,一把拂开了她的手,怒气沉沉。
宋清欢心中一喜,忙低头哈腰对苏镜辞道着歉,这才假意慌张惶恐地退了下去。
身后,苏妍的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背上,眼中狐疑之色愈浓。
出了映月殿。
宋清欢清亮的眸子四处一瞟,趁人不注意,脚步匆匆往一处走去。
她要去看看,红袖到底想做什么!
映月殿很快被她甩在了身后,这时,前头远远地走来一队巡逻的玄甲军。她心知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四下看了看,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可周遭只有些繁茂的树木,并没有找到能容身的建筑。
冷了冷眸色,只好准备赌一把。她调整好情绪,不急不慌地迎上去,不料,脚下刚一动,便觉得胳膊被人一拽。
下一秒,身子便已离地,腾空而起,“咻”地便落在了一颗最近的树上。
什么人?!
目光一冷,胳膊肘就要朝身后之人捅去。不想,胳膊被人一掌包住,紧接着,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阿绾,是我!”
与此同时,鼻端飘来熟悉的寒凉清香。
宋清欢紧绷的弦蓦地一松,转头朝身后之人看去,压低了声音道,“阿初,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你。”沈初寒的眉眼间有凉淡之色,带了点点阴沉。
宋清欢唇一张,刚要说话,却被他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唇瓣,“嘘。”他轻嘘一声,锐利的眸光朝下望去。
那队玄甲军很快走了过来,步伐整齐划一,目不斜视,并没有看到树上藏着的他们。
待玄甲军走了,沈初寒却并未急着带她下树,而是眸色沉沉看向他,“阿绾欲往何处?”
宋清欢张了张唇,似有无数的话想要同他说,可话临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开头,一顿,问出了现在自己心中最关心的话题,“阿初可听说过春风露?”
话音一落,沈初寒的眸色陡然一冷。
宋清欢蹙了眉头,语声焦急,“阿初,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春风露,春风一度,是令人欲仙欲死的春药。”沈初寒神情有些阴寒,冷冷吐出这一句话。
春药?!
宋清欢猛地一惊。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苏娆派人灌醉宸帝和苏妍,又让人将春风露下在苏妍的酒中。这是……这是……
心中一阵反胃。
她知道苏娆向来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竟然狠辣到这种地步!那可是她的妹妹和父皇啊?!
正沉思间,见沈初寒神情越来越阴翳,宋清欢知道他误会了,忙道,“不是我,是苏娆想用在苏妍身上。”
沈初寒神情微霁,讥诮地勾了勾唇,“狗咬狗?”一顿,语气柔和了些许,“阿绾想怎么做?”
“你可知苏娆给苏妍找的奸夫是谁?”宋清欢咬咬唇,心底略觉恶心。
“谁?”沈初寒入鬓的剑眉一挑。
“宸帝!”宋清欢沉沉吐出这两个字。
沈初寒面上有难得的一瞬怔忡,很快玩味一笑,眸中清寒泠泠,“有意思。”抬眸看着她,“阿绾有什么计划?”
原本她只打算去看看春风露是什么东西的,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便让苏娆也尝尝这欲火焚身的滋味好了。
“让苏娆自食其果如何?”宋清欢唇畔一抹讥讽。
沈初寒眸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恶趣味,“阿绾这是想便宜宸帝?”
宋清欢嫌恶地撇了撇嘴,“苏娆怎么对付苏妍,我不关心。至于她欲火焚身想找谁,那就是她的自由了。”
“好。”沈初寒简短应了。“既然这里是去往映月殿的必经之路,我们便在这里等着红袖便是。”
“也好。”宋清欢点头。
“清元果的事,可有什么进展?”沈初寒又问。
宋清欢便把方才在清心殿房顶上观察到的情况说给了沈初寒听。
沈初寒点头,眸底闪过一抹异色,却没有说话。
两人在树上等了一会,果然见远处红袖朝这边匆匆而来。
宋清欢思忖片刻,在沈初寒身边低低附耳几句,沈初寒点头应下。
树下的红袖低垂着头,行色匆匆,时不时四下张望一番,神情有几分紧张。
这时,忽然有一阵阴风吹来,尚未回过神,便觉背上被人一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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