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三皇子对殿下的情感,竟到了如斯地步。明明……明明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啊。沉星尚好,流月却开始为苏镜辞默哀起来。
沈相对殿下的在乎谁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对殿下说这番话,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沈相虽非皇亲国戚,但她觉得,沈相的能力,比四国皇子都要出众得多,对上素有花名在外的苏镜辞,自然是完胜。
宋清欢并不知流月的心思,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令人吃惊的事实——
锦妃娘娘居然也是穿越过来的。
那么,她失踪那日,真的是她成功穿越回去的日子么?如果是的话,又是如何实现的?
对于那个世界,她并不留恋,纯粹只是因为好奇罢了。
当然,此事定然不能叫沈初寒知晓。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势必会去调查,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些什么来,到时,自己究竟该不该同他和盘托出?
万一沈初寒担心自己会像锦妃那般失踪,然而如前世那般做出什么傻事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定了定心神。
锦妃之事,定不能叫其他人知晓。而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事实,更是要烂在肚中,便是沈初寒,也不能提起。
如今这样动荡的多事之秋,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思及此,转头看向身后的流月沉星,“今日我遇到三皇子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说。”顿了顿,沉声补充道,“便是沈相,也不能。”
流月和沉星微怔,虽然她们并不会主动同沈相提起此事,但殿下与沈相之间向来坦荡,如今日这般特意嘱咐的时候,几近于无。却不知殿下在顾忌什么?
心中虽然狐疑,却也不好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然而宋清欢不知道的是,方才她与苏镜辞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被人誊写了下来,放在了沈初寒的案头。
沈初寒脸覆寒霜,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那薄薄一页宣纸,清冷的眸光在纸上一扫,眼底有一丝暗夜的幽深。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上,神色似清冷如常,只瞳孔深处,藏了一抹嗜血的狠厉。
须臾,他抬头,看向墙角一身黑色劲装的玄影,“派人去查查这句诗,还有苏镜辞的母妃。”
“是。”玄影应诺,又如一阵旋风般,消失不见。
另一厢。
宋清欢吩咐完流月和沉星后,长吁一口气,抬头一瞧,见不远处绿树荫荫间,有院落掩映,院外,站着聿国的侍卫。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走到了宋清漪院落前。
既然来了,那便进去看看好了。
收拾好心情,将脑中的杂念摒除了出去,看向沉星和流月道,“随我一道,进去看看平阳帝姬。”
沉星和流月应是。
流月上前,与守门的侍卫通禀了一声。
侍卫不敢擅作主张,请了宋清欢在院外稍等片刻,匆匆进院子通禀去了。
不过片刻,侍卫匆匆忙忙走了出来,满脸歉意地朝着宋清欢行了个礼,“七殿下,实在抱歉,二殿下身体不适,暂时不想见客。”
听得此话,宋清欢并不显诧异,只冷冷一勾唇,眼中现一抹了然。
如今宋清漪正是最狼狈的时候,自然不愿意自己见到她狼狈不堪的这一面。只是,自己既然来了,又岂是她说不见就不见的。
“让开。”她冷冷睨一眼那通报的侍卫,语声冷厉。
侍卫怔了片刻,咧咧嘴,越发为难起来,“七殿下,二殿下那边实在是没心情见客,您看……”
“我最后再说一遍,让开。”宋清欢语声不大,却带了冷若冰霜的压迫感,让那侍卫瞬间汗如雨下。
他心中掂量了一下。
如果此时放舞阳帝姬进去,到时平阳帝姬若怪罪下来,自己只说舞阳帝姬执意要进便是。可若现在再次拒绝舞阳帝姬,这会子他可就立马得遭殃了。
舞阳帝姬成功夺得苍邪剑的事早已传遍四国,更别说他们这些随行的侍卫了。因此,此时的宋清欢,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豪不受宠的舞阳帝姬了。
这个时候得罪她,又能落得什么好处呢?
心思一转,只得无奈地搓了搓手,朝宋清欢拱手一让,语声恭谨,“那……七殿下请吧。”说着,朝旁边另一个守门的侍卫丢了个眼色,将路给宋清欢让了出来。
宋清欢神情未变,脚步一抬,踏进了院子。
宋清漪的院子里原本遍植杜若,只上次过敏一事,已命人悉数砍去,此时只剩一些光秃秃的枝桠,以及一些点缀其中的零星花木,略显萧条。
门口有侍女当值,见宋清欢进得院子,面上皆现诧异之色。
一人匆匆进了房间,另一人则迎了上来。
宋清欢冷笑一声,脚步未停,须臾之间便行到了门口。那迎上来的侍女忙朝她行礼,行完礼,却并不让开,只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清欢神情一冷,眸底有不耐闪过。
她没有开口,流月却是会意,也沉了目色,看向那侍女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殿下的路?!”
那侍女被这么一呵斥,顿时慌了神,额上有汗珠滴落,结结巴巴解释道,“殿下,奴婢……奴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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