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侍女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应一声。
“你说,到时我去给他们送份大礼如何?”他的眼角微微上曳,墨色瞳孔中眼波流离,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竟生出一分子妖娆来。
“公子。”青衣侍女硬着头皮开口,“您别忘了,您此次是来……若是惹恼了沈相,凉帝那里,您也不好收场。”
“我知道了。”红衣公子脸色一沉,眸中有杀意一闪而过,只很快掩下,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不过同你玩笑而已。不过,既然都来了,沈相和舞阳帝姬的婚礼,我自是要去的。”
青衣侍女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得诺诺应下。
此时,那说书先生也说完了今日的本子,人群中传来意犹未尽的呼声,只是说书先生很快收拾东西离开,众人无法,也只好三三两两散去。
红衣公子百无聊赖地别了眼,仰头喝一口杯中酒水。
“这位兄台一人在此独酌,实在是无趣得很啊。”忽的,耳旁传来一声突兀的嗓音,尖利中带着一丝轻挑,听得红衣公子眉头一皱,朝声音发源处瞧去。
说话的,是一位锦袍公子,似乎是方才听了说书过来的。他衣着华贵,瞧着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原本三分的皮囊,因为眼中毫不掩饰流露出的色迷迷之态,而让人觉得恶心。
红衣公子眸光猛地一冷,阴凉可怖的眼刀往他脸上倏然一射。
“休对我家公子无礼!”青衣侍女娇斥一声,手已握上了桌上的剑。
可听在那锦袍公子耳中,只觉有趣得紧,看一眼青衣侍女,又看回红衣公子,“兄台气韵不凡,小弟有心结识,不知可否让小弟请兄台喝一杯?”
“滚!”红衣公子冷冷吐出一字,声音冰冷可怖。
他曾听说盛京好男风者不少,没想到刚来,便被自己给碰上了,心里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锦袍公子眉头一皱。
他家也是有权有势的背景,甚少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方才人群散,他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角落的这位红衣公子,虽然五官只是普通,但那红衣一穿,身上顿时有种妩媚的气质流露出来。
他也玩过不少男色,却从没有像眼前这位这样的,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将他勾得心痒痒的。
正巧,此时一阵凉风从敞开的窗户中吹进,吹起红衣公子鬓边发丝轻舞,愈显妖娆。
锦袍公子眼睛都看呆了,脸色顿时又和缓下来。
他虽因方才红衣公子冷冰冰的态度有所不悦,但美人在前,阴沉下去的脸色又收了起来,继续淫笑道,“这位兄台,小弟是真心实意想要同你结识,不知兄台怎么称呼?”说话间,看到红衣公子搁在桌上的手,修长莹白,心底愈发百爪挠心,忍不住就伸出手摸了过去。
刚一触碰到肌肤,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滑腻的触感,忽见眼前银光一闪,下一刻,他便觉得手腕处一阵钻心疼痛传来。
低头一瞧,脸上顷刻间惨白如纸。
他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腕处,被人齐刷刷斩断,鲜血喷涌而出,而那只断手,就留在血泊之中,断口处血肉模糊。
“啊——”的一声痛苦嘶吼,瞬间在酒楼中响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朝这边看来,却见那锦袍公子握住自己的右手,脸色扭曲,身子不断发抖,而他的右手手腕处,鲜血淋漓。
在他面前的桌上,还摆着那只断手,白净的手,鲜红的血,不断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一时间,酒楼内呕吐声此起彼伏。
而始作俑者的红衣公子,此时却已消失不见,连带着他身边的青衣侍女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幽幽香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空中散开。
锦袍公子的侍卫终于闻讯赶来,拨开人群瞧见这样血腥的一幕,脸色血色顿时退得干干净净。
见终于来了人,锦袍公子总算恢复一两分神智,看一眼大敞的窗户,虚弱道,“快!快给我追!是一个穿红衣的男人,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侍卫应了,跳下窗户追去,然而街上只有人来人往的行人,哪里还能瞧见方才那位红衣公子的身影?
寒风瑟瑟,吹得侍卫浑身冰冷,想到方才那血腥的一幕,脊背仿佛有一股子凉意升起。
那红衣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题外话------
好久没来问答了,猜猜这红衣公子是谁?
☆、第222章 迎亲
三日后,十二月八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天公作美,原本清寒的天气却在今日陡然暖和,冬日暖阳和煦,风清云朗,整个盛京万人空巷,人人都急着出来一睹沈相和舞阳帝姬大婚盛况。
聿国带来的嫁妆早在前一日便送到了丞相府,今日,宋清欢从成文馆出嫁。
清晨,宋清欢被流月沉星唤了起来。
迎亲虽在黄昏时分,可这一整天,新娘子却是都不得闲。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哪一样都马虎不得。因为宋清欢身份特殊,父母家人又都不在此,有些步骤可以从简,所以流月沉星特意晚些才叫她起床。
今日不是宋清欢第一次大婚,可,心里却仍有些紧张。
今日一过,她便真真切切成了沈初寒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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