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便是妖。
季流云心中明白,无痕宫之所以再未来人,十有八九是发现师父的行踪下落了,说不定,这会子已派人在去无忧谷的路上了。
他怕叶落胡思乱想,便也没有同她说过这事,只每日给她打气鼓劲,让她不要气馁,不要失去信心。
可叶落,分明有些快撑不住了。
他舔了舔干枯的唇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许是他们发现从我们这里得不到什么消息,所以找其他办法去了,落落,你不要多想。”
叶落却皱了皱眉,眼中有浓浓的狐疑浮上。
她垂了眉眼,似若有所思,良久,才抬头看向季流云,眸光幽幽,语气带着精疲力竭的虚浮。
“流云哥哥,你不用瞒我,无痕宫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爹爹的下落了?”
她清幽的眸光直直落在季流云面上,面上是难以置信的冷静,仿佛在一夜之间,就从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长大成人了。
季流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张了张唇,刚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混过去,叶落却接着开口道,“流云哥哥,你不用瞒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声音染上苦涩和不安。
季流云无奈地垂了眸。须臾,抬眼看向她,温和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们先不要自乱了阵脚。再说了,烬之那边一定得到了消息。以他的聪明,一定会想到提醒师父的。”
叶落轻“嗯”一声,神情却越发不安。
季流云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他们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别说回去救师父了。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或者一味地等着沈初寒来救?!
不行!
看着身旁叶落苍白的脸色,季流云眸中燃起一抹斗志。
就算为了落落,他也一定要再搏一把!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管怎样,也不能自己先失去信心。
这么一想,勉强定了定心神,四下环顾打量起来。
他们所处的这个暗牢四面无窗,只有入口处一扇厚重的铁门,除此之外,连个透气的气窗都没有。每次审讯的人出去后,都会从外头用锁链将门牢牢锁住,门外还有人牢牢把守,整个暗牢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开他们手上的这些铁链。只有手脚能活动了,才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他垂了头,仔细思索着解开铁链的方法。
“流云哥哥,你在想什么?”叶落见他神情凝肃,低沉着声音开了口。
叶落刚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外有锁匙声响起,忙朝叶落使了个眼色,两人低垂了头,假意昏迷,实则暗中观察着门口动静。
门很快被人从外推开,视线中出现一双普通的黑色皂靴。
门又被人“吱呀”一声合上,脚步渐渐靠近。季流云不动声色地撩眼朝上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普通的脸,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他们今日的餐食。
看来是今日送饭的人。
季流云正捉摸着能不能从他身上下手时,见那人半蹲了下来,弯腰将托盘放在地上,直起身子的瞬间,季流云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飘入耳中,让他神情一凛。
他分明听到落入他耳中的三个字是,“季子舒。”
他的字鲜少有人知道,除了沈初寒等亲近的人。难道……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抬了头,朝来人看去,眸色沉沉,让人看不出端倪。
那人见他抬头看来,眸光微亮,嘴里态度恶劣地大声道,“吃饭了吃饭了!”话音落,朝季流云眨了眨眼,唇微张,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着季流云说道,“季公子,属下是公子手下暗阁隐卫,您放心,公子很快就会带人来救您和叶姑娘了。”
季流云眸光微动,神情平静,也同样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回道,“玄影和慕白呢?”
来人一怔,很快明白过来,答,“玄阁主与公子和少夫人一起来了,慕阁主留在京中负责小郡主的安危。”
见来人说得有条有理,季流云这才定下心来,相信了他的身份。
一旁的叶落也瞧出了情形有异,刚要开口说话,季流云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看向来人,“你们公子什么安排?”
“公子马上就带人要杀进无痕宫了,这几日季公子先耐心等候,属下会找机会带你们出去。”
说话间,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外头的守卫探头进来看了看,皱着眉头喝道,“怎么还没好?”
来人立马换了神情,面目狰狞,假意踢了季流云一脚,“你给我老实些!”
那人一见这架势,反倒劝道,“行了,你也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个倔骨头,等宫主事成之后,他再无利用价值,到时,我们想怎么对付他便怎么对付他。”
隐卫这才“嗯”一声,骂骂咧咧地随他走出了暗牢。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又被锁上了。
等了一会,确定外头没动静了,叶落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道,“流云哥哥,怎么回事?”
季流云怕隔墙有耳,唇微动,依旧用了传音入密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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