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开着,又引狼入室?”萧贵妃开口,语气中带了淡淡的讥讽。
那宫女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几日前,皇上一时兴起,大半夜地突然来了这琅嬛地宫,还直接就进了娘娘的寝殿。
发生了什么她们做奴婢的并不知晓,只知道后来闹得颇僵,贵妃娘娘竟直接摔了茶壶,试图用碎片割腕,虽然最后被皇上夺了过去,却还是伤了手腕。
皇上震怒,却又拿娘娘无可奈何,只得命人偷偷请了太医过来,折腾到黎明方才离去。
只是自那日之后,这琅嬛地宫里的所有小物什,便都换成了摔不碎的铜器或摔碎了也伤不了人的玉器。
虽然知道娘娘素来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可如这般直接说皇上是“狼”的人,这世上怕也只娘娘一人了。
主子们之间的事,她一个做宫女的,又怎有资格置喙?她唯一的使恩物,便是保证娘娘的安全,至于其他事,实在不是她该操心的。
讪讪一笑,没有接话,眸光却越过她与殿门间的缝隙朝萧贵妃身后的殿内瞧去。
她方才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娘娘寝殿这边有动静传来,因着前几日娘娘割腕那件事,她心里放心不下,便套上衣服过来看看情况。本想推门进去悄悄查看一番便走,没想到娘娘却将殿门给锁上了,不免生出几分焦急。
此时见娘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松一口气,然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心知萧贵妃并不打算让她进去,只得勉强透过缝隙朝里张望。
见她神情,萧贵妃唇边一抹冷笑,也不出声,等了一会才冷冷开口,“看够了吗?看够了我就要睡了。”
那宫女知她向来是这般冷淡的性子,不以为意,见殿中没什么异样,收回目光看向她,讪讪一笑,“奴婢……方才好像听到娘娘这边有动静传来。”
萧贵妃神情冷冷,“起来喝茶时将杯盏打翻在地,怎么,这你也要管?”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宫女忙躬身一礼,“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心里头却是惴惴,茶壶?怎么又是茶壶?
“那茶盏又摔不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仿佛能看透宫女的心思,萧贵妃哑声开口,语气中讥讽之意更甚。
“是奴婢多虑了。”虽然心中不快,那宫女却也明白她在昭帝心目中的地位,不敢得罪她,呐呐应了,“那……娘娘就好生歇着,奴婢不打扰了。”
萧贵妃不再看她,冷冷转身,“砰”的一声将门合上,带起的冷风冲得门口的宫女一阵灰头土脸。
宫女心有不甘地攥了攥拳,转身回了偏殿。
刚走到偏殿门口,却忽又有一人走出,年纪稍长,见到她从外边回来,微愣,皱了眉头道,“花影,你去了哪里?”
那被唤作花影的宫女瞥她一眼,眼中虽有不耐,却还是躬身一礼,“兰息姑姑。”
兰息“嗯”一声,又问了一遍,“你做什么去了?”
花影开口解释道,“没什么,刚好像听到动静,却看了看娘娘。”
“娘娘没事吧?”兰息神色一紧,急急发问。
“没什么事,是奴婢多虑了。”
“那好,你去歇着吧。”兰息点点头,看她一眼。
花影应一声,福身进了房间。
兰息沉沉看一眼正殿紧闭的大门,叹一口气,也跟着进了房间。
而此时的殿内。
萧贵妃关了门,额上已有汗珠渗出,她舒一口气,方匆匆朝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见沈初寒和宋清欢正站在床榻旁,接着床榻的掩护,以防被人从窗外瞧见身影,神情有几分凝重。
“母妃。”宋清欢瞧见萧贵妃匆匆进来,轻声出言唤了一声,“怎么样?”
“还好,没有被发现。”萧贵妃沉沉应了,下意识往窗户处一扫,见窗户紧闭,方舒一口气。内殿的窗户上糊着鲛绡窗纱,只能透进光来,如果殿内没有点灯,是看不清殿内人影的。
“先坐吧。”她指了指殿中软榻,眼底慌张退去,恢复了些许沉然之色。
沈初寒依言拉着宋清欢在软榻上坐下,萧贵妃也跟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母妃……”沈初寒眉眼一沉,刚要开口,萧贵妃却看向他们,柔和的眼神中带了坚毅,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殊儿,先不要问我的情况,你告诉母妃,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方才骤然得见沈初寒,萧贵妃一时喜不自禁,难免乱了阵脚,有些心神不定。可经过刚刚与那侍女一番周旋,她的理智又渐渐回来。
虽然见到沈初寒和宋清欢很惊喜很意外,但这里并不是安全的地方,有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叙旧,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连累他二人。
沈初寒眸色微寒,显然明白萧贵妃在担心什么,抿一抿唇,言简意赅开口道,“我们发现冷宫附近的这处夹竹桃林有古怪,又偶然间知晓了昭帝寝殿中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而且,当初您去世,我将您的棺椁葬在了一处无名谷中,但却发现棺椁早已被人盗走。”
一顿,语声微滞,接着道,“不知为何,我总有种感觉,这片夹竹桃林,或许会与您有关系,所以今夜便趁着夜色,来了这里,想一探究竟。没想到……没想到竟真的见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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