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袖应了,迟疑一瞬又道,“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催了好几次,说请您去一趟娘娘宫里,您看……?”
苏娆眉眼一垂,神情依旧清冷。
她要嫁去凉国,皇后是不大乐意的。毕竟,皇后就苏娆这么个女儿,山长水远跑去凉国,如此一来,她日后都没了依靠,又怎会开心?
但苏娆的性子,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更何况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皇后现在叫她过去,顶多是念叨一番罢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苏娆也不好做得太过,思索一瞬,起身,冷冷开口道,“走吧,随本宫过去看看。”
*
半个月过去了,锦衣卫依然没查到任何关于萧贵妃失踪的线索。
城郊宋府,左邻右舍住的都是沈初寒的人,萧贵妃和君熙又有季流云那两张人皮面具做掩护,锦衣卫上门时将面具一带,压根就看不出本来面目。
再加上昭帝根本没想到君熙会回来临都。这一个妇人,一个年轻女子再加一个小孩子的组合,任谁都不会往地宫里失踪的萧贵妃身上想。
因此,将临都城内外都搜查了好几遍,锦衣卫依旧一无所获。
昭帝的怒意,也渐渐达到了顶峰。
他向来容不得他人忤逆,这次萧贵妃却突然莫名其妙人间蒸发,心中自是焦躁难耐,而这怒火,自然蔓延到了朝堂之上。
人人都知昭帝最近心情不大好。
好好的早朝,经常说着说着就突然发火,被骂的臣子几乎都是一脸懵圈,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原本首当其冲承受昭帝怒火的,该是沈初寒才是,可偏生沈初寒办事极为妥帖,挑不出任何错处。昭帝虽然没有证据,却总觉得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故而心中对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偏生还没地方发,常常气得自己心肝脾肺都疼。
能在朝中混的,大多都是人精,一来二去,有人便看出了些端倪。
皇上最近似乎不大待见寒王,难不成,朝中的风向又要变了?
可若说他心中偏向了端王,偏生最近端王也挨了不少骂,让人实在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身处漩涡中心的君彻,自然亦是按捺不住了。
这日早朝,经历了昭帝再一次拂袖而去的怒气之后,君彻到底沉不住气了,出声叫住了沈初寒。
沈初寒停步,慢悠悠转身朝君彻望去,神情清冷,“二皇兄有何贵干?”
君彻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定一些,“你可知父皇最近怎么了?”
沈初寒勾一勾唇,“这话,该我来问二皇兄才是。”
君彻一扬眉头,似乎不解。
“父皇最近对我诸多不满,难道不是二皇兄暗地里搞鬼?”他的话,直接而冷漠,丝毫不顾及周围尚未离开的众臣。
大家一见有好戏看,往殿外走去的脚步顿时就慢了下来。
这二位都是谨慎的主,除了在朝政上时不时有分歧外,甚少有私底下闹不和的时候,眼下这一幕,可不是随时能见到的,又怎能错过?
君彻脸色一黑,大抵也没想到沈初寒会如此直接,眸子一眯,眼中暗涌沉沉,“三皇弟,这无凭无据的,便给我扣了这么大个帽子,我可着实吃不消啊。”众目睽睽之下,他自不可能同沈初寒吵起来,语气虽有些不郁,说话却仍是谨慎。
“是吗?”沈初寒勾唇冷笑一声,狐疑的目光在他面上一扫,似乎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打量了一瞬,方移开目光,又恢复那般冷淡的神情,“若不是你,那又是谁呢?”一顿,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君彻说,“或许,父皇生气的原因,根本不在朝堂之上。”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他,冷冷扔下“告辞”两字,便施施然离去。
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君彻眼神蓦地一寒,脑海中却不断盘旋着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不在朝堂之上”,难道……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想了想,还是下定了决心,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也走出了崇政殿。
身后各色目光落在他背影上,议论纷纷。
听到宫女来报说端王求见时,皇后刚用完早膳,正坐在梨花木小几前梳妆,闻言拿住口脂的手一顿,眼角曳出一抹寒凉,半晌才幽幽开口,“请他去正殿等着。”
宫女应是,又退了下去。
皇后拿起口脂,用小指挑了一丁点,放在唇上涂开来,眸光幽深难辨。艳红的唇衬得肌肤白如雪,涂着丹蔻的手指抚过,滑腻绵软的触感,仿佛还是二八少女的模样。
然而眼角的细纹,却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她到底还是老了。
眉眼间蓦地透出一抹狠厉。
她年岁已老,新人却正是花骨朵般娇嫩的年纪,薛家最近又是举步维艰,而君彻,更是个靠不住的主,这些日子未免愈发忧心。
只不知,君彻避了他和薛家那么久,今日突然前来找她,所为何事?
她将口脂往几上“啪”的一放,猛地站起身,径直出了内殿往正殿而去,身后珠帘被她摔得叮咚脆响。
君彻此时已经进了内殿,在下首的位子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茶。
听到珠帘响动声,他抬头望来,目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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