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世算不得好,父亲虽然在京里做了个小官,但天子脚下,京官多如牛毛,她父亲这样的官职,根本就排不上号。所以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若想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就是攀上一个好夫家。
一开始,她把目光瞄准的是薛家。
她父亲与薛家长子薛麒相识,因此她与薛家嫡长孙薛彦辰从小便认识,有不少接触的机会。当然了,说好听一点是两家是世交,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他父亲一直在抱薛家大腿。
好在她容貌出众,性子又够野,正合薛彦辰那种纨绔子弟的胃口。可是,薛彦辰虽时不时撩拨她一下,却迟迟不提娶她进门一事。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都已及笄,薛彦辰却依旧吊着她,阮莹莹才渐渐明白一个事实:薛彦辰虽然平常在家是个小霸王,可在婚事上,他却丝毫做不了主。不管是他父母也好,还是宫里做皇后的姑姑也好,都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正当她快要死心之际,却突然传来宫里选秀的通知,京里适龄未婚女子都可以参加。当今皇上并非重欲之人,所以他登基后,宫中选秀频率并不高,后宫妃嫔也不算多。所以,若想要在后宫中出头,约莫还是有些许机会的。
眼瞧着薛家那边希望越来越渺茫,她一咬牙,决定赌一把,便说服父亲,将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没想到,她这次运气居然不错,不仅成功入选,还被皇上看中留了牌子,而且,还很快便被钦点侍寝,短短几个月,便坐到了昭仪的位子。
然而,大抵人都喜欢犯贱,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她入宫后没多久,一次宫宴上,薛彦辰居然偷偷摸摸来找了她,跟她说什么“很想她”之类的话,还拉拉扯扯地欲行不轨之事。
她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可薛彦辰大抵风流惯了,丝毫不把她的宫妃身份放在眼里,不管不顾就要来亲她。
一开始,她自是拒绝的,她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子,怎么能让薛彦辰毁了这一切?可一见她敢不答应还奋力反抗,薛彦辰便露出了那副恶霸嘴脸,威胁她说若是她不从,他就会把两人的事捅到皇上面前。
她入宫前的确是处子之身,但当时为了留住薛彦辰的心,除了没有与他真刀战枪上过场外,她全身上下都被薛彦辰看了个遍,因此,她身上什么地方有什么记号之类的,薛彦辰都知晓得清清楚楚。
所以,若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即便她没有与薛彦辰发生过关系,皇上也绝不会再容得下她。到时,她辛辛苦苦筹谋的一切都要落空。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从了薛彦辰。
却没想到,薛彦辰自小在万花丛中过,于房事上自然比昭帝要高明得多,再加上年轻力壮,又懂得小意伺候,让阮莹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
偷情这种事,有一便有二。
如今阮莹莹身份不同往昔,两人又是在宫里行不轨之事,薛彦辰似乎极为享受这样偷偷摸摸放纵的感觉,竟每次宫宴都会半途离席,偷偷摸摸来找她。
阮莹莹一开始还推拒,可薛彦辰在这方面的手段实在是高超,久而久之,竟有了欲罢不能的感觉。再加上这么久了都没有出什么事,她便也放下心来。
当然,她会这么做,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昭帝在床笫间曾隐约透露过自己想另立太子的想法,也就是说,如果她能尽快怀上龙种,她的孩子,就有成为太子的可能。
但昭帝毕竟年岁已大,若只靠他,怀孕的几率怕是十分微小,既然薛彦辰主动送上门来了,她便索性利用他的种,说不定能赶在其他人之前先怀上。
只是她这段日子在宫里扶摇直上,自然碍了某些人的眼,皇后,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了,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只要自己不做得太过,皇后大多数时候似乎不屑同自己计较,可今日却为何突然召见自己?
惴惴不安间,皇后的寝宫到了。
宫女朝她福身一礼,打起毡帘,“阮昭仪,皇后娘娘就在殿里等着,您请吧。”
阮莹莹深吸一口气,抬步进了大殿。
一进大殿,便看见正中坐着皇后,一袭盛装,眉眼凌厉而精致,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阮莹莹心中莫名一凛,不敢怠慢,快步上前走到大殿中央,朝着皇后一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缓缓抬眼,凉淡的目光往她面上一扫,“阮昭仪来了。”
说着,看向一旁的宫女,“给阮昭仪赐坐。”
阮莹莹道了谢,在下首坐下,有些谨慎地低了头,没敢先开口。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纤长洁白的脖颈上,眼中划过一抹戾色,顿了一顿,方又吩咐,“上茶。”
茶很快上了上来,阮莹莹伸手接过,闻到一股幽幽茶香。他父亲好茶,她也学了些皮毛,很容易就辨出了这茶是极品嵩山银针,比她宫里的茶要高好几个档次,她也就在皇上的寝宫曾喝到过。
眼睫一颤,十分乖顺地垂了下来,掩下她眼底的暗色。
“阮昭仪可知本宫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又晾了阮莹莹一会,皇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看了口。
阮莹莹下意识摇头,面上笑得恭顺而无害,“臣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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