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件事情,不成功便成仁?!”君彻紧紧盯着他。
“自然。”皇后毫不犹豫。
从知晓萧菱伊还活着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昭帝的眼中钉肉中刺,以他的手段,若是要对付自己,自己一定生不如死。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成了,她就不用再成日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这件事情的关键,还在君彻。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她还是命人请了君彻过来。在昭帝眼中,君彻已经是与自己一伙的了,所以不管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她都不担心他会出卖自己。
“皇后娘娘在父皇身边有人?”君彻抬眸又问。
皇后迟疑一瞬。这是她的底牌,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君彻。
看穿皇后的心思,君彻冷笑一声,“既是一条船上的人,皇后娘娘就不该对本王有所保留才是。”
皇后一咬下唇,眉眼一狠,厉声说出了三个字,“小福子。”
君彻一惊,很快笑开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在皇后面上流连,“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后娘娘还留了这么一手。”
皇后神情冷然,一字一顿,“端王这是同意了?”
君彻一扬眉头,收了笑意,语气冷然,“这么大的事,本王需要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给皇后娘娘答复。”
“当然。”皇后神情凉淡,“只是……端王要记住,时不我待。”
君彻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头。
皇后再打量他一眼,转身朝上首走去,冰冷的声音传来,“璎珞,送端王出宫。”
君彻起身,看一眼皇后清傲的背影,眼瞳一狭,也很快转身,大踏步离开。走路带起的凉风,吹得殿中烛火扑簌明灭。
*
又过了几日。
下了早朝,昭帝回了御书房中批改奏折。他最近身体时好时坏,让他心中越发不安。可锦衣卫找来的江湖游医也悄悄进宫来给他看过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想着想着,心思便飘远了去。
这么多大夫看了都说没有什么大碍,难道,当真是自己忧思过重?最近君彻和沈初寒两方都蠢蠢欲动,让他不操心都不行。若是不警觉点,哪天他被人从这位子上赶下来都没有还手之力。
“皇上,您歇会,喝口茶。”王喜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上前两步替他斟了杯茶。
昭帝回了神,合上奏折,“嗯”一声,端起了茶盏,喝一口,仍觉得心气郁结,十分不爽。想了想,看向王喜,“让人给朕拿壶酒来。”
王喜微惊,忙开口劝道,“皇上,太医说了,您得好生调养着,最近不大适宜饮酒啊。”
昭帝眉头一皱,似有些犹豫。
他却是想喝酒放纵片刻,但身体又是大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在一旁伺候的小福子见状,上前一步,机灵地开口道,“皇上,奴才最近听说御膳房新酿了些桃花酒,皇上若实在想喝,不妨换成桃花酒。”
眼下正是初春,宫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桃花酒色醇味香,却又不大醉人,的确比较适合现在的昭帝。
昭帝略一思忖,点点头道,“也好,你去给朕取一壶桃花酒来。”
小福子应声退下,很快,便拿了一壶桃花酒过来。抬手给昭帝斟了一杯,恭恭敬敬递了过去,复又退至一旁伺候着。
昭帝端起酒盏不紧不慢抿着,身子歪在长几上,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王喜看在眼里,也有几分着急。
昭帝这段日子不光心情不好,身体似乎也很不好,可叫太医来瞧了,却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他一直很清楚,作为昭帝的心腹,昭帝的安然无恙,才是他在这深宫里头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昭帝情形不好,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想起昨天小福子跟他说的话,眉头蹙了蹙,试探着开口道,“皇上,春天到了,今年的赏花宴,您看……还办吗?”
昭帝是个极其重视权利欲的人,每年都会在宫里召开各种各样的宫宴。因为每当将这些臣子都召集到一块,看着他们和他们的亲眷在自己脚下匍匐臣服之时,昭帝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而每年阳春三月之时,他都会在御花园中召开赏花宴,所以王喜才有此一问。
原本他是没打算开口的,但昨日小福子恰好提到,说昭帝最近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朝政上烦心事太多,说不定召开个赏花宴,赏赏花喝喝酒,心情能便好转些许。王喜觉得这话有理,今儿便找了个机会提了出来。
“赏花宴?”昭帝喃喃重复一遍,把玩着杯中酒盏,没有立即出声。
原本他是打算取消的,但今日王喜一提起,他却又有些犹豫起来。本来最近宫里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有很多风言风语了,如果这次赏花宴也一并取消,说不定大家都会认为他的身体状况堪忧,君彻和沈初寒那边,就会愈加蠢蠢欲动起来。
他怎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砰”地放下杯盏,抬眸看向王喜,“办。今年的赏花宴,由你来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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