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轻挥了下手,“还是免了吧!”
赵焱司闻言也没有勉强。
宁齐戎突然啧了一声,“你说说,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宁倾雪不用瞧都知道宁齐戎入戏已深,都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往往骂戏骂得最凶的,却也是最入戏之人。
果然没人回复,宁齐戎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开口,“书生思想迂腐,看上便是看上,若真喜欢,何须顾念旁人目光。若真等到功成名就再来求娶,谁知那时是何光景?若有个万一,心上人嫁给旁人,失其所爱了再来伤春悲秋,真是愚不可及。”
“文人行事,本与将门多有不同。”赵焱司又舀了一勺白菜豆腐要放进宁倾雪的碗里。
宁倾雪下意识的想要闪躲,但一对上他带着警告的眼神,她轻咬了下唇,只能怯弱的接受。
宁齐戎轻哼了声,“同是大齐子民,本该一心为国,又何须有文人、将门之分?”
“宁大夫心思磊落,不存私欲,自然无法明白有心人意图制造对立,从中得利的龌龊心思。”
“你错了,我并非无法明白,”宁齐戎收回视线,轻声笑道:“而只是坚持行正言端,无愧天地良心,旁的无须理会。”
看着神采飞扬的宁齐戎,宁倾雪不由出神,她的兄长向来不慕名利,品行高雅,最后却落得英年早逝,这是爹娘的遗憾,更是她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
注意到宁倾雪圆圆的眼睛隐隐泛着水光看着自己,宁齐戎心中一软,伸手摸了下她的头,“福宝应当也认同哥哥说的吧?”
宁倾雪点点头,眼中含着全然的信任。
宁齐戎伸出手捏了捏宁倾雪白软嫩的小脸,这软绵绵的触感真好,“我的妹子啊,真是讨人喜爱!”
宁倾雪被捏了一把,没有闪避,只是眉头因痛楚而不经意的皱了下。
宁齐戎一见她皱起小脸,连忙放开手,一时得意忘形,失了力道,忘了妹妹娇嫩,皮肤向来容易留印子,“让哥哥瞧瞧。”
果然,宁倾雪的脸颊被他捏红了一小片。
宁齐戎心头后悔得要死,“哥哥马上回济世堂给你拿药,擦了就没事。”
看着向来沉稳的兄长惊慌失措,宁倾雪心头暖暖。不单爹娘将她视为心尖上的珍宝,哥哥也舍不得她伤了一分一毫,她拉着自己哥哥的手,对他甜笑摇头,方才只是痛了一下,并无大碍。
宁齐戎还要开口,但他的手就被拉开。
两兄妹还没回过神,宁倾雪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个已经打开的瓷罐,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传来。
宁齐戎惊奇的看着药膏,“这是什么?”
“我命人特制的药膏,对消去红肿特别有神效。”
宁齐戎难掩好奇,接过来打量了一番,宁倾雪的皮肤娇嫩,不单轻碰就会红肿乌青,更易遭惹蚊虫叮咬,他娘亲特地用紫草根研制药膏,但药方从未外传,赵焱司拿出来的却与他娘亲所制的药膏极为相似。
“放心擦吧!”赵焱司对发楞的宁倾雪说道。
宁倾雪从他拿出药膏便没来由的心头一紧,脑子叫嚣着事情古怪,重生一事玄幻,原以为这是上天给的恩赐,让她得以再有机会护住上辈子逝去的家人,但赵焱司呢?
上辈子他让御医研制她娘亲给她做的药膏,最终还真被他捣鼓成了,但这个时候他的双腿无事,他又拿出上辈子研制出的药膏,她几乎不敢想像,若他也与她一般是重生而来,以他的凶狠,上辈子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下场会如何?她没有菩萨心肠,也不是没想过复仇,但她的性子怯懦,脑子不好,又狠不下心,更没把握能耍手段胜过旁人,所以只能怯弱的图一家平安,但赵焱司不同……
“多谢了!”对赵焱司,宁齐戎信得过,“给小姐擦上。”
刘孋机灵的上前,在宁倾雪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
宁倾雪僵着身子,没有看向赵焱司。
赵焱司对她的漠然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宁齐戎说道:“宁大夫方才只顾着看戏,菜都凉了。”
宁齐戎笑了笑,见宁倾雪脸上红印消去不少,不由啧了一声,他娘亲做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但若是能精益求精也是好事。“等会儿给我点药膏,我回去研究研究。”
赵焱司也没藏私,轻应了一声。
“爽快,”宁齐戎一乐,“等会儿我与你回家一趟,令兄恢复情况不错,我估摸着再月余便能痊愈。”
“兄长得以安然全多亏了宁大夫,这份大恩大德,他日定当回报。”
宁齐戎不以为意的摇了下头,“救死扶伤本是医者本分,倒是你救了福宝,宁家受你大恩大德才是。”
宁倾雪此刻心乱如麻,食不知味,宁齐戎口中所言之人是赵焱司的兄长——当今太子。
太子自小体弱,前一世未能登上大位便早丧而亡,正因太子之位空悬,诸位皇子各有异心,同室操戈,导致后头大乱。如今太子尚在,还找上了她兄长?
吃了七八分饱,宁齐戎停了筷,“福宝,等会儿我要随宝乐至桂露山庄,顺道送你回郡王府。”
宁倾雪不知桂露山庄在何处,但听出是赵焱司如今住处,她原想告知兄长自己打算搬出郡王府,但顾及赵焱司在一旁,下意识的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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