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月露出一个欣慰的浅笑,还当宁倾雪是印象中能轻易拿捏的妹妹,她虽表面关心,私心却是不愿见宁倾雪现身人前,让她有一丝耀眼的机会。
她开口让自己的丫头帮着收拾,人手一多,收拾起来也快速得多。
宁倾雪从妆台上拿起一个精细木盒交给宁若月。
宁若月在她眼神示意下打开,一股凊雅的香味飘来,她知道这是柳牧妍特制的妆粉,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桃花粉,用了之后能使皮肤白晰,气色红嫩。
这是柳牧姘为宁倾雪所制,但用的最多的却是郡王妃,毕竟宁倾雪正值芳华,颜色正好,用桃花粉的机会不多,但郡王妃不同——
郡王妃得知宁倾雪有此物,明里暗里的点了宁倾雪几次,宁倾雪便傻乎乎的将娘亲给的好东西全都给了向来重视容貌的郡王妃。
“只剩这些桃花粉,”宁倾雪轻声说道:“还请姊姊交给大伯母,等她用完,我再请我娘给我送些。”
宁若月原想拒绝,但娘亲若知情,怕是会大发雷霆,最终只能收下。
没一会儿功夫,收拾妥当,宁若月亲自送人出府。
看着等在王府外的马车,宁若月露出一抹浅笑,“此辆马车垂帷素雅,屈申城中未曾见过,不知是哪户人家的马车?”
宁倾雪知道府外的马车是赵焱司所派,却没料到入了宁若月的眼,她好奇的看过去。
马车外观看来平常,但仔细一看却可看出车身是用紫褐色的老鸡翅木做料子,每一处都价值非凡,王族贵胄所用也不过如此,放眼西北,富贵如武陵郡王府也用不起这辆马车。
宁倾雪不由赞叹宁若月的目光毒辣,一般人可不识货。她侧了下头,故做不解,“我只知这是哥哥派来的。”
“二哥派来的?”宁若月也没怀疑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宁倾雪会隐瞒,只是意味深长的开口,“看来二哥这些日子遇上好机缘。”
宁倾雪低头,没有吭声。
宁若月也不再多问,看着宁倾雪在刘孋的扶持下上了马车。“福宝,凡事小心。”
宁倾雪百感交集的看着宁若月,最终只道了一句,“姊姊,别了。”
宁若月听到这声软糯的声音,心头莫名颤楞楞的目送马车走远,久久无法回神。
马车一动,刘孋就重重的呼了一大口气,看到刘孋如释重负的样子,宁倾雪忍不住轻笑。
刘孋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宁倾雪,“小姐,亏你笑得出来!大小姐长得好看,但总给奴婢一副阴阳怪气的感觉,看着骇人,每每奴婢都担心你受欺负。?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对现在的刘孋,也是对上辈子的刘孋说的,“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刘孋反而不自在了,“奴婢只是个下人,哪当得起小姐道歉。”
“你不是。”宁倾雪拉着她的手,笑逐颜开的说:“你是我的好姊妹。”
刘孋心头一阵感动,眼眶一红,这几日宁倾雪的转变她看在眼里,她也不是没有担忧,但如今看来她已经能够放心离开郡王府,小姐不再喜欢装模作样的宁若月,看清谁才是一心对她好,这样真是太好了。
郡王妃从下人口中得知宁倾雪打算搬出府的消息时,立刻派嬷嬷来阻止,但迟了一步,宁倾雪所居的南院早已人去楼空。
郡王妃气恼,大发雷霆,又听下人说是宁若月亲自送人出府,更是火冒三丈,立刻派人将宁若月叫来。
宇若月早有准备,所以听到嬷嬷传话,很快的来到了郡王妃所住的东院柏节堂,就见郡王妃高坐堂上,还有自己的长兄神色慵懒的半卧榻上。
一看到宁若月,纵使有一旁的嬷嬷安抚,郡王妃依然横眉竖目怒道:“那丫头要走,你怎么不拦着?”
宁若月垂首掩去眼中冷意,娘亲出身大家,原该温柔婉约,却偏因善妒弄得面目狰狞,令人厌恶,每每她总不自觉的拿着娘亲与柳牧妍比较,更觉得自己娘亲面目可憎。
她让身后的紫竹将装着桃花粉的木盒送上去,“这是福宝孝敬娘亲的。”
郡王妃瞄了一眼,看着满满一盒的桃花粉,脸色稍霁,让一旁的嬷嬷收下,口气依然不快,“你别以为你替她转交东西我便会放过你,说,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回娘亲,福宝说她想二哥了,我不好阻拦。”
这个理由压根无法说服郡王妃,“她想宁齐戎,回头让人叫守齐戎回府便是。”
“娘亲,二哥可不是能轻易左右之人。”
“怎么我一个当人伯母的,开口相邀,他也敢置之不理吗?”
宁齐戎自然是敢,就算背上狂傲不敬长上的名声,宁齐戎也会不放在心上,这是出身战场的宁九墉严厉教导之下的孩子。宁若月明白,郡王妃也心知肚明,如今说出这番话,只是嘴上说说耍耍威风罢了。
“你说说你到底有何用处?连个胆小的丫头也看不住,你爹进京还未回府,到时等他回来,我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提到自己的亲爹,宁若月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天下初定时,她还小,当时她爹已是郡王,但这个郡王之位是沾了立下不少战功的宁九墉的光得来的,毕竟同在战场之上,宁九墉是先锋大将,自已的爹挂了个主帅之名,立下的汗马功劳,宁九墉不争,自然就全落在主帅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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