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倾雪的表情微变,宁齐戎连忙说道:“怎么,你还是有所顾忌吗?不如哥哥陪你走一趟。”
宁倾雪彻底无言,兄长的思绪压根与自己南辕北撤,她是多愚蠹才会跳进赵焱司挖的坑,想与赵焱司划清界线不成,又将哥哥拖了进来。
“宝乐,明日我随着福宝一同拜访,不会打扰吧?”
“宁大夫言重了,欢迎至极。”赵焱司意味深长的看着宁倾雪,“福宝这下开心了?”
这问话活脱脱要将人逼进绝境,宁倾雪略微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闷声道:“开心。”
赵焱司看她的小模样,眼底带上三分笑意。
宁倾雪只觉生无可恋,“哥哥,我累了,想回房歇息。”
“去吧。”宁齐戎也没阻止,让刘孋送宁倾雪回房。
“小姐,你怎么不跟少爷说,你压根没邀那位李公子赏花,更别提去什么桂露山庄了?”一与宁倾雪回房,刘孋忍不住开口。
宁倾雪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语气满满无奈,“因为你家小姐我没有用。”
刘孋闻言可不依了,“小姐只是比较畏惧生人,不擅长拒绝罢了!李公子肯定看中了这点,所以占小姐便宜,这家伙果然心思不正!”
宁倾雪轻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他是为了拉拢兄长。”
刘孋压根不相信,自家小姐实在太过单纯了,“不过小姐你别怕,明日有少爷和奴婢在,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
宁倾雪不怕受委屈,只是对事情发展不如预期感到无奈。
【第五章 酒后吐真言】
宁倾雪从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汗珠冒出她的前额,心跳急促,情绪激荡不已。
梦里是大雪纷飞的正月,她得知爹战死沙场,娘亲下落不明已近半年,她看似平静,但实际内心早已崩溃欲疯。
当时圣上重病,二皇子逼宫不成,被赐死于天牢之中。
赵焱司清除异己,不过岸年,太子之位渐趋牢固,虽西北尚有不知死活的武陵郡王打着清君侧之名顽强抵抗,但已不足为惧。
正月初一,她虽大病初愈,还是第一次以太子妃身份进宫拜年。
她是闲王妃时便与宫中贵人格格不入,多年无子更是受着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原有孩子的,只是因二皇子生母许后染病,为替闲王在宫中博得好名声,前去侍疾,却没料到因疲累而失了孩子,最终还落了个无法再生养的下场。
闲王从未为此而苛责她半句,她却因此而更为愧疚,如今再听闻宫中贵人以她无子说闲话,虽早已习惯,但心中依然隐隐刺痛,意外从几个宫妃口中听闻下落不明的娘亲在郡王手中,被拘屈申城,她几乎无法再维持惯有的平静。
宁倾雪自是知晓要以大局为重,赵焱司断不可能为救娘亲而放过郡王府上下,宫妃都能知她娘亲下落,他自然不会不知情,偏偏他绝口不提,该是防着她失控添乱。
她是太子妃,该有气度,该有舍有得,太多的应该,未有子嗣对他登上大位极为不利。
首辅大人嫡么女在宫宴中一曲凤求凰技惊四座,这才是太子妃该有的样子……她已经听了太多耳语,渐渐的,连她也这么以为。
他本与首辅大人的嫡长女有婚约,若不是为得宁九墉之助,他不会娶她为妻,如今虽长女嫁了他人,但不是还有个更耀眼貌美的么女吗?
她爹死了,娘亲的生死悬在心头,终于在收到武陵郡王暗中派人送来的密信后,她逃离了太子府,却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捉回。
赵焱司气冲冲的从宫中回到太子府,一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你是有多愚蠢,明知是陷阱也往下跳。”
她脸色苍白,眼色幽暗,已经累得不想再多做解释,“你抓得了我一次,未必抓得了第二次。”
“你说什么?”
她抿着嘴,没有回答。
“宁倾雪!”赵焱司的表情严厉,“你可知你爹便是因为你娘亲下落不明,让他乱了方寸,才会在战场失手,所以你别在这个时候添乱!”
她直勾勾看他,他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愤怒,奇异的是她却找不到过往的一丝惧意,“不一样!”
他皱眉。
“我爹与我娘,跟你、我不同。”她的笑容带着自嘲,她的安危并不足以令他失措,他能走到今日,儿女情长在他眼中不过只是可笑的存在,“或许这辈子你都不会明白。”
愤怒使他握上拳头,但他宁愿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害她,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试图控制自己的怒火。
她头一低,转身欲走,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
她的黑眸如同以往一般专注的看着他,但他明白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他的眼中已不再全然是愤怒,混合着热切与愤怒的用力吻住她的唇。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翻涌的激情来得又急又烈,像是一把火,燃烧了两人——
宁倾雪醒过来,梦中他的粗暴令她胆怯,心跳快如擂鼓,整个人有些晕眩。
“小姐,你醒了?”
看到刘孋,宁倾雪有些恍惚,一切都不一样了,刘孋还在身边,家人也都安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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