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从文莫名的被赵焱司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
“这事……”他心一横,猛然一个摇头,“我不同意。”
“只怕是迟了,”赵焱司不留情面的说道:“三日后,庸王世子领军出发,郡王若得空,记得前来送行。”
宁从文大惊,三日后就要由庸王世子领军出发?而他竟是半点风声都不知,他们彻底孤立了他,还是在他不知不觉之中……
“在下替将军送信,如今功成身退,就不打扰郡王歇息,”赵焱司起身,“告辞。”
宁齐戎脸上带着笑,随意行了一礼,也跟着转身离去。以往上郡王府,碍于长幼之别,还是不敢太过逾矩,总觉得憋屈,没像今日这么爽快。
宁从文出声留人,但是宁齐戎根本不理会,反而加快了步伐跟在赵焱司的身后,等到出了郡王府大门,宁齐戎再也忍不住说道:“今日我算是服了你。”
赵焱司不发一言,只是接过卫钧手中的缰绳,淡然的抬头看了眼郡王府的朱红大门。
上辈子宁从文狼子野心与二皇子勾结,若没有郡王府的财富和阴谋,成为二皇子在西北的后盾,二皇子压根成不了气候,他的眼光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转为平静。如今二皇子自有他兄长在京城对付,至于武陵郡王——此生再也别妄想得到天下至善之名与百姓之助。
虽然只有一瞬,但宁齐戎还是被他眼中的冰恨意骇了一下,疑惑布满他心中,“你与郡王府有仇?”
赵焱司唇角牵出一抹笑,却了无笑意。
宁齐戎挑了下眉,“你不想笑就别笑了,看着怪骇人的。”
赵焱司脸色立刻回复平静,翻身上马。
原要跟着上马的宁齐戎却被郡王府传来的骚动吸引,他看了过去,就见一道人影向自己冲了过来,他立刻伸手一挡,将人推倒在地。
今日的夜色深浓,但月光明亮照人,饶是宁齐戎是个大夫,见多了样貌丑陋的伤痕,但还是被突然出现眼前的这张满是红疹与黑斑的脸吓了一跳。
“你不许走!”郡王妃的声音凄厉,狼狈的想要从地上爬起。
宁齐戎认出这张脸属于向来爱美的郡王妃,他没有心生同情的伸手去扶,反而令眼旁观。
跟出来的嬷嬷心疼的将人扶起来,嘴上还不停安抚的说:“夫人,你别激动。”
郡王妃推开了嬷嬷,冲着宁齐戎嚷道:“小畜生,你快出手医治我的脸。”
宁齐戎听到咒骂,几乎要被气笑了,要他出手相救,还敢口出恶言,真是自找死路,“郡王妃的脸怕是已毁,在下无能为力。”
郡王妃听到容貌已毁,先是一震,最后像是疯了似的狂吼,“你胡说!你就是学艺不精,是个庸医!”
宁齐戎冷哼,随她撒泼。
听到动静赶到的宁从文看到郡王妃的样子,只觉颜面尽失,斥了一声,命下人将人给带回府内。“戎儿——”
齐戎直接抬手打断了宁从文的话,“郡王,在下当真无能为力,郡王还是另请高明。”他看着被拖进府里的郡王妃,没有印象之中的一丝高傲,看来是要疯了,“郡王还是去看看郡王妃吧。”
宁从文就算看出宁齐戎是故意不愿相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恨恨的转身离去。
宁齐戎心情极好的翻身上马,正要离去,却注意到赵焱司的眼神在自己的身后,他好奇的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王府大门阴影处有个人影,他不由眯起了眼。
宁若月从暗处走了出来,缓缓的来到宁齐戎面前,“二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宁齐戎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若月,轻描淡写的丢了句,“在我看来,以心相交才算是一家人。”
换言之,便是他从未感受到郡王府的真心,自然无法视郡王府的人为一家人。
听到宁齐戎的话,宁若月并不觉讶异,高风亮节的宁九墉养出的孩子,自然是不屑郡王府的手段。
只是——她讽刺的扬了下嘴角,“二哥自诩光明磊落,该是万万没料到我娘亲的脸是福宝所为吧?”
宁齐戎的脸色因宁若月将脏水泼向宁倾雪而微怒,“月儿,我还以为你是郡王府里唯一的聪明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事实胜于雄辩,我娘是用了福宝给的桃花粉才会毁了容貌。”
“证据呢?”
宁齐戎的话令宁若月默然。证据她确实没有,毕竟她娘亲已将宁倾雪留下的桃花粉用得一点不剩,纵使要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郡王妃也曾怀疑过桃花粉有问题,但还是料定了宁倾雪没那个脑子和狠劲,只有她知道——与宁倾雪相处多年,她看出那个小福宝已经变了,纵使她有心隐藏,终究没有逃过她的眼。
“没有证据就别胡言乱语。”宁齐戎不快的一踢马腹,不留情的离去。
宁若月抬眼对上赵焱司的眼神,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也不相信我,罢了!世人真可笑,谎言有人信,真话反倒无人相信。”
赵焱司没有答腔,只是头也不回的追上宁齐戎的脚步。
宁若月冷着脸看着两人远去,心中百感交集。她纵使有心为善,也被人视为有所图谋,而宁倾雪不论做了么,在所有人心目中,她就是个心慈仁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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