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了,室内只余从厚重的窗帘缝中偷溜进来的浅浅月色,在暗红的地板上投射出一条柔美的小银河,不远处洁白柔暖的床上蓬蓬地鼓起一块,一对情人相依而眠。
钟牧喉咙依然痒的不行,侧过头轻咳了两声,对她道:“我很高兴你想对我做什么,但今天不行,改天补偿你。”
他的胸膛结实又温暧,嘉年紧紧地挨着,她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安心地枕了回去。
她闭着眼聆听跃动的心跳声,回应道:“那你要快点好,难得放假几天,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好,到时候补偿你很多。”他沉沉地笑了,连带着胸腔颤动,撩拨得她心痒,嘉年摸了两把,熨帖般地叹了一口气,才静静地睡去。
钟牧吃了感冒药也困的很,奔波了一天累的全身酸疼,但他就是不忍心睡着,想多看她一会儿,在分别的半个月里,他尝到了相思的甜蜜与苦楚,原来没得到也不觉得怎么样,得到了就想时时腻歪在一起,看得着吃不着何止她难受,他更难受好吗?
又坚持了一会儿,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神里充满着温柔与宠溺,在她耳畔柔声道:“晚安。”这才抱着她安心入睡。
夜深了,室内彻底归于寂静,整座城市也逐渐在黑暗中沉睡,褪去一天的疲惫。
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上8点,赵汀敲响了1030号房的房门。第一遍无人应声,第二遍依旧没有回应,当她正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的时候,房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
嘉年穿着酒店的白色大浴袍,尽管双手抱着胸前,依旧挡不住大片的春光,发丝凌乱,脸颊嫣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赵汀拎着包和早餐盒,“这是你喜欢的小笼包和牛肉汤,快点洗漱好来吃。”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边打量房间内的情况。
这是酒店最好的房间,有里外两个套间,外面倒还算干净整洁,里面的门阖着,不知道状况会不会很激烈。
嘉年开了门就要重新回床上去,被赵汀一把拉住。
她小声地问道:“需要药吗?我带来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盒毓婷,那个谨慎又热情的样子活像是贩卖什么黄色书籍似的。
嘉年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放心吧,什么也没发生,用不着那个。”
“啊?”赵汀看昨晚她们在车上的那个干柴烈火、情难自禁的样子,很难想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不行还是你不行啊?”
嘉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从包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索性坐下来醒醒神。
她眯着眼吸了一口,才道:“他行我也行,只是他感冒了,暂时不太行。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谨小慎微,不能因为别人不小心中招就觉得我也会犯错,你以为生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吗?那还要医院来干嘛?有这些时间还不如看看我的行程安排。”
赵汀被她说的讪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李舒的意外怀孕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梗,时时提醒她要注意手下艺人的情感生活。
可是这能怪她吗?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艺人因为孩子而放弃所有,她能甘心吗?重点是那段婚姻到底幸不幸福还难说!
嘉年在烟灰缸里敲了两下,安抚她:“李舒姐不是不小心,她那是愿意给对方生孩子,你也不用为她叫屈,自己做的选择,无需别人置喙,她总会好好经营的。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
说罢,她摁灭烟,起身走向内室。
推开门,钟牧正裹着被子卧在床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发丝翘起,像个可爱的大男孩。
她走向他,“感冒好些了吗?”
钟牧眨巴着眼,微微昂起头,对她说,声音哑哑的、弱弱的:“你摸摸。”
嘉年失笑,还是顺着给他摸了摸,“没事,没发烧,今天再吃点药应该就好了,你喜欢吃小笼包和牛肉汤吗?要不要去给你买点其他的?”
钟牧摇摇头,依旧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看样子还没睡醒,她提步走向卫生间。
衣角却突然被拉住,回过头,钟牧撅着嘴向着她,“要亲亲。”
嘉年怔住,然后笑道:“钟牧你醒了吗?”
钟牧不开心地反对:“不要叫钟牧,要叫宝宝。”
嘉年的笑容更大了:“宝宝,你醒了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醒了。”
虽然还没有刷牙又抽了烟……嘉年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现在醒了吗?”
钟牧点头,笑的阳光灿烂,“醒了。”
嘉年看他一眼,好笑的去了卫生间,等到洗漱完出来,却发现床上的人又睡了过去。
她轻声叫他:“钟牧?”
“宝宝?”
“钟牧宝宝?”
……
毫无回应。
好吧,感情他还在做梦呢,嘉年后知后觉地想没有拍下来简直太可惜了。
今天的戏份不是很重,嘉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换好衣服,又等了一刻钟,睡美人才幽幽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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