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玉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沈秋砚面前拿起拨浪鼓是多么僭越的事,她会不会误会自己是在向她暗示让他生个孩子!
“夫人,我不要这个鼓!”
沈秋砚安抚地握着他的手:“没事,它能合你眼缘也是件好事。不用多想,你喜欢就好了。”
一直到沈秋砚带着他进了徐记酒楼的二楼包厢,玉兰还有些不安。
沈秋砚是真的没有怀疑过他,再说就算他真有那个意思她也不会生气。
她如今也二十几岁了,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
点好了菜,沈秋砚走到玉兰身后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脸贴着脸:“兰儿,你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玉兰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他以为沈秋砚还在怀疑他连忙又道:“我不是故意要拿那个拨浪鼓的……”
沈秋砚无奈又温柔地在他颊边笑了,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好像拨浪鼓上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白胖娃娃:“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也想和你有个我们的孩子。”
玉兰白皙如玉的面皮上迅速就飞上了一层红霞,他的眼睛眨个不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紧紧攥着衣角。
自从木晨劝过他以后,玉兰便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了,他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不明白话题怎么就到了这里。
*****
徐记酒楼对面的珍宝斋里走出一个男子,他头上戴着刚从店里买下的彩凤辉煌簪,满脸笑意地往外走。为了显出那枚昂贵而华丽的簪子,他侧了侧身,头略微向上扬起,一抬眼,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散了。
“公子,怎么了?”
红荔疑惑地看着苏蘅略显阴沉的脸色,刚才从郑公子手里抢下了彩凤辉煌簪的时候不是还很高兴吗,这么一会儿出什么事了?
沈秋砚和玉兰所在的那个包厢的窗户开着,苏蘅一抬头就看到了对他向来冷淡如冰的太女殿下竟然那样亲密地搂着一个人,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能让自从回京以后就冷冰冰的沈秋砚这么宠着!
苏蘅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开,包厢里一直垂着头的那人忽然抬起了头——苏蘅险些一脚踩空,被红荔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大脸。
他不可置信地又仔细盯着沈秋砚怀里的那个人看了几眼——真的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对,苏若既然还活着,沈秋砚为什么不把他迎入宫中,甚至连他还活着的消息都瞒地紧紧的?!
苏蘅骤然看见苏若时的怨恨、嫉妒和恶意都重新回到了理智的范围内,他还不清楚沈秋砚对苏若的态度,万一沈秋砚只是想把苏若藏起来没准备给他名分,他这一闹不是反倒让苏若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了吗!
那么多太女正君的竞争者,苏若的威胁无疑是最大的,不管曾经他身上的名声多么难听,他都是陪着沈秋砚同生共死共过患难的人,和他们这些沈秋砚封了太女才聚在她身边的人比起来优势十分明显。
苏蘅这时也没了再去欣赏头上那支好不容易抢下来的簪子的兴致了,他深深地看着对面正在亲密地说些什么的两个人——他就爱抢别人想要的东西!
沈秋砚看不上他,他却要沈秋砚不得不娶自己!
*****
包厢里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街边的那道目光,玉兰紧张地低头盯了地面一会儿,终于想起木晨的话,他不能这么小家子气,他得淡定一点、勇敢一点!
沈秋砚看着他紧张地悄悄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玉兰终于抬起了头,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愿意!”
说完他的脸又红了。
直看的沈秋砚突然觉得喉咙里干地很。
她把唇在玉兰脸上轻轻印了一下:“我正在为你安排,绝不会让你一直无名无分地待在我身边的!”
玉兰摇了摇头:“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这个。”
“可我在乎!”
她握着玉兰纤细如花茎的素手:“我希望你能光明正大地陪在我身旁,而不是一直只能站在影子里等我。”
她把玉兰搂地更紧了些,语气缱绻,如同冬日里热汤浮起的白气:“你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门外终于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夫人,您点的菜来了。”
珍宝斋前早已没了刚才的人,沈秋砚从玉兰身边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玉兰连忙站起来:“我来吧。”
沈秋砚却把他按回了座位上:“坐好。”
“夫人,您点的冰糖肘子、南乳吊烧鸡、芙蓉鱼片、淮山炖鸡汤……都上齐了。”
沈秋砚挥退了小二,拿起筷子替他夹了一筷子鱼片:“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她今天点的都是苏若以前爱吃的菜。
玉兰果然十分喜欢,只是看着那汁明芡亮的芙蓉鱼片竟然就觉得好像已经吃过一般口齿生香、食指大动,他将和着蛋清在油锅中翻炒过的鱼片放进嘴里,竹笋、青瓜的清脆和着鱼片的软烂细腻,混着油盐酱醋的香味,一齐在他口中蔓延,直令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慢慢享受着这一世间美味。
沈秋砚坐在对面,看着玉兰露出记忆里与苏若一模一样的满足而惬意的表情,嘴里的菜也更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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