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看到苏若记起一切的样子,害怕在他的眼里看到怨恨和冷漠,害怕再也得不到他的爱。所以三年以后,等到她登上太女之位,她才敢亲自去找他。
玉兰失忆了,而且身子不洁,可是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会比当初对你更好更加体贴入微——我依然是那个在爱情里完美而深情的女人。
苏若已经连呼吸都快要停了,抢救的太医看着太女对床上这位的重视生怕救不回来自己也跟着倒霉,因此终于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御医朝沈秋砚道:“殿下,您在这儿呆着我们不好动作,为了这位公子好,您还是出去等吧。”
“再晚一阵,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谁知沈秋砚突然暴起,她双目猩红,死死抓着那人的衣领:“若儿会长命百岁,他不会有事的!”
木晨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她过来拉沈秋砚:“殿下,君上的安危要紧!”
太医们听了木晨对苏若的称呼也是心里一跳。
众所周知,木晨是沈秋砚身边最信任的亲信,“君上”可是只有对亲王和太女正君才能叫的称呼,木晨这样叫足以说明沈秋砚对苏若的态度了。
而且苏若原本就是沈秋砚的正君,还曾经陪着沈秋砚入狱、被贬,这种同生共死的情感或许真能让沈秋砚不顾他如今的身份呢?
这么一想,几个太医的额头都忍不住冒出冷汗来。
沈秋砚终于离开了内殿,去旁边迅速换了一身衣服。
一切都只为了木晨的一句话:“君上之后肯定需要人照顾,殿下难道不想君上一睁眼就看到您吗?”
周围的人一边感慨木晨得沈秋砚信任之深,一边也有些嫉恨里面躺着的那人竟然能被如今已经贵为太女的沈秋砚这样看重!
经过六个时辰的抢救,太医终于把苏若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沈秋砚一听到消息就欣喜若狂地冲了进去。
床上的苏若还在昏迷中,早上离开时他身上穿着的盛大礼服也早已换成了贴身的素白寝衣,幽静素雅,如同沈秋砚自小便喜欢的玉兰花。
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沈秋砚抱着苏若回宫的路上下了一场大雨,芝兰殿里那棵刚打了花骨朵的玉兰树在风雨里孑然独立,如同纤瘦的素衣男子,却仍不失孤勇与清绝。
人人常常被它的花朵清雅柔弱的外表所欺骗,从而忘记了,再是纤弱的玉兰花,也从来都是开时极盛,落时决绝——它的柔软与纯洁只为懂得欣赏玉兰花的人开放,对于那些世俗庸人,玉兰花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它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决绝。
人亦如是。
失忆的玉兰可以对沈秋砚感恩戴德,恢复记忆的苏若却不能坦然接受沈秋砚的“始乱终弃”,宁愿一死!
沈秋砚仍旧守在苏若的床榻边,连昌悄声进来报告说:“殿下,木将军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京城里能在沈秋砚面前有这么大面子,在她守着苏若时连昌还敢往里面递消息的只有沈秋砚的姑母,威震北境的大将军木仲蘩。
别的事都能往后推,姑母的消息却不能不看。
“拿来。”
沈秋砚从连昌手里拿过那个印着木家徽印的信封,有些疑惑,只有关于木家的私事姑母才会用上木家的徽印,现在有什么事能比她守着若儿更重要的?!
站在一旁的连昌就看着沈秋砚打开信后动作一顿,顿时就觉得整个内殿的气氛都似乎变得凝滞,逼地他连忙放轻了呼吸,也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
安静地过分的内殿里突然想起了纸张被揉捏的声音,连昌垂头死死盯着地上的一块地毯花纹,耳边全是沈秋砚把拳头捏地咯咯响的声音和纸张命悬一线的哀嚎。
可惜连昌此时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看太女的反应,该是非常生气了,木将军到底说了什么内容让她气地这么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下木仲蘩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和苏若那三年的经历有关嘿嘿大家晚安(?ω?)
第45章 四十一:赌徒
【四十一:赌徒】
一直昏昏沉沉的苏若发起了烧,沈秋砚面色不善地坐在芝兰殿偏殿的暖阁里,盯着下面跪着的女人的眼睛犹如带着漠北风雪的凛冽。
她的语气像漠北冰雪里的钢刀:“当初是你从目宿山救出了若儿?”
木樨顶着她一贯的面瘫脸跪在下首:“是。”
沈秋砚的手一紧,眼里却是越来越盛的愤怒:“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既然当初救出了苏若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带他走!
木樨也是木仲蘩身边的亲信之一,只是她一贯不像木楠那样会察言观色,此时虽然察觉到沈秋砚的怒气也只是硬邦邦地说:“您当时已经休了他,而且将军的命令只让我们带您走。”
沈秋砚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被她硬生生压制住了。
木樨硬邦邦的这句话就像一柄利箭戳破了沈秋砚刚才所有的怒气,即使她此刻再后悔再心痛,苏若曾经遭遇过的一切都不能当做从没有发生过。
“不……不……”
内殿里苏若烧地满头滚汗,原本苍白地比纸都不如的脸色这会儿竟然红地像天边的晚霞,嫣红却干燥的嘴唇也不安地念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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