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下堂夫_风月闲忆【完结+番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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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就气端扬背后耍阴招陷害她,这下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更是心里一阵火起,忍不住从手边随意拿了件东西就朝对面茶馆砸了过去。

  “砰!”

  一个香炉正好砸在其中一个人的茶杯上,滚烫的茶水洒了她满手,她大叫一声:“哪个混蛋偷袭老娘!”

  好在沈秋砚自恃身份,扔了那个香炉后就扬长而去,并没露了脸与那人当街对骂起来。

  被热水烫了满手泡的女人见那辆马车装饰地十分奢华,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能恨恨地忍了下来,骂了一句:“kao,神经病!”

  沈秋砚早年间是帝后唯一的金枝玉叶,几乎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帝后都对她纵容良多,也就造成了她如今嚣张而天真的模样。

  咸平帝仁慈懦弱,木皇后性情娴雅,这样的夫妻自然教不出心思深沉、谙熟勾心斗角之事的女儿。沈秋砚虽然自木皇后去世后性情大变,但在后宫前朝的那些争斗之事上却经验浅薄,加上她如今性情偏激而阴郁,更是失了人心。

  但政治经验严重不足的沈秋砚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危机——她只是不想让端扬和沈秋鸿好过!

  父后去世前,母皇只宠着她一个人。

  可端扬一上位,母皇就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只宠着她了!

  在这种厌恶愤懑的心情里,她并没有发现跪在角落里的苏若的状况。

  刚才茶馆里众人的议论他也听到了,苏若敏感地察觉到沈秋砚当时的暴怒,她拿起那个香炉的时候苏若以为她是要扔向自己的,他闭着眼睛做好了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准备的时候,那个香炉却飞向了窗外,一阵凉风过后后面便响起了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马车声辘辘,早就肿地发紫的膝盖在颠簸中如同扎了好几根银针进去。

  在全身的剧痛中,他迷迷糊糊地竟然有一点庆幸,庆幸她这一回没打他。

  虽然他觉得自己回去了也逃不脱一顿打,可他还是忍不住为她这一次没朝他下手而有一点感激。

  被困在苏府后院压迫了十八年的苏若其实已经习惯了周围人的恶意,他畏惧疼痛,却难以升起对那些朝他施暴之人的恨;可他却不习惯有人对他好。

  他还记得十年前的春天他住的那个院子东南角上盛开的洁白如雪的玉兰花,也还记得5岁时隔着芍药花丛对他微笑的那个小侍的笑容,甚至记得3岁时偷偷塞给他一块花糕的厨娘哄他的话……

  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温柔和美好,被他小心而妥帖地装在心底,成为他枯燥而充满疼痛的生活里唯一的亮点,和梦中偶尔的欢喜。

  ——其实,他与她都是向往光的人。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时,苏若早已疼地昏迷了过去。

  沈秋砚怀里抱着被她裹在风衣里的苏若,从马车上下来。

  周围的人有一瞬间的愣怔,连木晨都呆了片刻才开口道:“王爷……”

  沈秋砚眼神余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她即使怀里抱着个人也桀骜地像只骄傲的孔雀,拖着她绚丽夺目的尾羽往王府里走。

  正要进门,她突然停下脚步,温柔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若儿昨晚累着了,孤王只好把他抱回来。传我的话,把离本王最近的那处院子给若儿,地方没收拾好之前,先与本王住在一起。”

  木晨正奇怪她怎么进了一趟皇宫对苏若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接受到她使过来的眼色顿时福至心灵,高声应道:“王爷放心,您这样疼惜君上,属下更不敢不尽心。莱茵阁是府里除了您住的院子外最好的地方,一直都是留给王君殿下的。只是那里院子太大,恐怕要好几天才能打扫完。”

  沈秋砚非常满意木晨的回答,势要在京城百姓面前立一个她对苏若宠爱有加的好形象,借坡下驴应道:“若儿住的地方一定要好好布置,地方大了更要用心,若儿先住在本王院子里,那边布置好了孤王再带他过去!”

  木晨非常敬业地垂头道:“是,属下遵旨。”

  在王府门口演完了戏,沈秋砚本来想让别人把苏若送回去的,可她低头一看他比府里的白玉兰还要苍白脆弱的脸色和周围要么五大三粗要么柔弱不堪的侍卫小厮,还是勉强忍着手酸自己把他抱回了主院。

  “把大夫叫过来!”

  早上看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是伤,沈秋砚都觉得,他再这样昏迷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若还不能死,他要是死了端扬又有借口污蔑她了!

  被沈秋砚裹在披风里的人一直在瑟瑟地发着抖,他似乎很是惊惶,秀美的脸上却不时有冷汗流下,几乎一接触到床就忍不住往被子里缩。

  沈秋砚有些嫌弃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却又因为他这样子没有径直走开。

  她坐在旁边铺着薄毯子的榻上:“给他看看伤,要用什么药和我说!”

  木晨特意请来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男大夫,以往沈秋砚偶尔召人侍寝事后替那些公子们治伤的就是他。

  冯霄放下床帐,解了苏若的衣裳替他看伤。

  领口一拉开,胸口上纵横交错的紫红色伤痕就映入了冯霄的眼。

  只这一处,他便大概猜到了床上这位全身得有多少伤痕。

  其实在冯霄眼里,沈秋砚如今的精神状况才是导致这些侍寝的公子一个比一个惨的根本原因,但这些话他连木晨都没敢说,更遑论是在阴晴不定的沈秋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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