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却听谢令道:“枝枝昨日是不是进宫了?”
谢偃目光微亮:“的确。”
谢令微松口气,笑道:“陛下兴许是被别的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兄长不必担心。”
谢偃听出他话中的暗示来,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谢家此时的身份有些微妙,直接去探寻,未免有些扎眼,但迂回一点儿,却能叫人挑不出毛病。
谢偃归府之后,便去卢氏处,将此事说了,又以为谢华琅送冬日衣衫的缘故,差人往宫里边送了个信儿。
内侍往太极殿去回禀时,谢华琅伏在郎君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正香,顾景阳倒还醒着,只是无人敢去惊扰。
衡嘉听人说了,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吩咐将冬衣收下,等帝后二人醒了,才上前去回禀。
谢华琅进宫时带的衣衫不多,不是她懒,而是宫中那些吃穿用度,宫中都是备好了的。
先帝过世之后,顾景阳便将生育过的太妃送往各自子女处奉养,至于那些位分低的,便统统叫落发出家了,两下里一折腾,宫中现下也只有几位太妃在罢了。
顾景阳早先是没有后妃的,为示仁德,又将宫人放出大半,如此一来,专门为侍奉后妃所设的尚宫局,便成了无用之处,他甚至有过干脆裁撤掉的意思。
尚宫局内有六司二十四部,不知多少女官宫人,贸然出宫,未必能寻到好去处,听闻这消息,不免有些人心惶惶,好容易皇帝起意立后,自然忙不迭巴结,衣衫钗环没个重样的,一日几次的往太极殿送。
谢华琅喜好华衣美饰,对这些最没抵抗力了,在宫中住了几日,真是体会到了几分以天下奉养一人的幸福感。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劝了顾景阳几句,叫他把尚宫局留下,暂且别裁撤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顾景阳自然也不会为此说什么,君主有君主的责任与担当,当然也有与之相应的尊荣体统,要是连心爱女人的这么一点儿享受都满足不了,那这皇帝做的也没意思。
这事卢氏是知道的,还说了她一通,谢华琅记打不记吃,故而想的特别清楚。
现下听人说谢家送了东西来,她不免有些疑惑,知道这里边儿肯定有事,瞧一眼自己郎君,悄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涉及朝政,顾景阳心思远比她灵透,也对谢家的心思心知肚明,叫她倚在自己怀里,道:“怎么这样说?”
谢华琅坦诚道:“因为我入宫之前,便同阿娘说了,不需要带厚重冬衣,宫里边都有,现下再送,多奇怪呀。”
顾景阳不意她会这样直接,倒真是怔了下神,心中暖热,低头亲她一下,道:“你倒是坦荡。”
谢华琅听得莞尔,神情中颇有些得意:“枝枝一贯都是坦荡的。”
她与他所处的位置使然,也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生活,皇族与后族之间的微妙关系,也需要谢华琅作为纽带,去把持分寸。
她真心喜爱自己的郎君,也格外用心的经营这段感情。
涉及朝堂之事时,谢华琅的头脑不如顾景阳,但说起平衡一段感情来,顾景阳不如她。
皇家帝后,第一等要紧的不是情情爱爱,而是对于彼此的信任,因为感情是可以挽回的,但信任不可以。
就像瓷器一旦有了裂缝,将来再怎么修补,也会留下痕迹的,或许看起来仍旧完美,但谁也不知道,它会在哪一天,忽然间支离破碎。
这样的心思,顾景阳其实都明白,只是见她如此,心中更觉熨帖。
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道:“说起来,此事都要怪你。”
他这么说,谢华琅就不开心了:“关我什么事?”
“今日我没去上朝,便称病了,”顾景阳想到昨夜情浓,目光微动:“你父亲见了,难免会多想。”
“那也不能怪我!”谢华琅恍然,旋即又蹙眉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是不肯,难道我还能强来吗?”
顾景阳看她一眼,道:“那可说不准。”
谢华琅:“喵喵喵???”
……
男人沾了荤腥,想再戒掉,便有些难了。
这日晚间,谢华琅泡过澡后,便钻进郎君怀里去,将自己被角掩好,再同他打声招呼,打算睡了。
外间的灯熄了,内殿一片安谧,顾景阳抱着小宝贝香香软软的身子,却睡不着,谢华琅刚觉得有点困意了,便听他低声问:“枝枝,你,你那处还疼吗?”
谢华琅天真无邪道:“上过药之后好多了,只是还有一丁点难受。”
顾景阳静默一会儿,道:“我再为你上点药吧,好的快些。”
谢华琅觉得麻烦,便道:“都快好了,不必那样麻烦。”
“你也说快好了,并非已经好了。” 顾景阳带着关切的声音传来:“我不放心。”
小白兔谢华琅感动坏了:“郎君对我真好!”
“嗯,”顾景阳坐起身来,下了塌,道:“我去取药。”
谢华琅对他的邪恶用心一无所知,乖巧的在那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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