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璟任职官场多年,在知人善任方便,还是很有心德的,周秀才通过了他的鉴定,出任晨曦学堂第一任院长,为期三年。
有了认真负责的周院长,吴远山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只用做好一些后勤保障就可以了。
到了十一月中旬,嘉晋城附近下了一场特大暴风雪,很多地方受灾严重,厚厚的积雪压垮了老旧的民宅,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罗璟为了赈济救灾四处奔波,珍珠就带头捐粮捐衣,买下了城内很多店铺的棉花粗布,赶制出一批棉衣被褥,又把自家多余的被褥全都翻了出来,如数捐了出去。
粮食方面,今年庄园里出产收获颇丰,她只留够了自家人口过冬的粮食,其余的也都捐了出去。
有了她的表率,全城的官员女眷都坐不住了,纷纷效仿着捐衣捐粮,一时,嘉晋城内掀起了赈灾做善事的风潮,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商大户,多多少少都会做出一个慈善赈灾的样子。
“噗~,你说会不会有人在背地里骂我?”珍珠盘腿坐在炕上忍不住笑。
她为什么一反低调作态,大张旗鼓的捐衣捐物,就是为了营造出这种出资赈灾的风潮,不论甘心情愿,还是不情不愿,就算做做样子都要捐上一些,全城那么多富户,累积起来的米粮和衣物可不算少。
罗璟抱着罗曦好笑地睨了她一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还怕别人骂你么?”
在这件事情上,罗璟没有特别支持她,这种带头赈灾的事情向来吃力不讨好,弄不好的话,里外都讨不到好处,受灾的百姓领不到真正的物资,捐资的人家也感受不到受惠人的感谢,最后那点物资不知道贪墨到哪个官员的衣兜里。
珍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他不想让她为这些事情惹了一身麻烦。
当然,他也知道,她这么做,主要是因为他。
“我才不怕别人骂呢,反正我又听不见。”珍珠笑嘻嘻的,她才不在乎这些呢,“全城捐了那么多的衣物和米粮,你们的赈济救灾的工作不是方便了许多么,要是全部等到朝廷赈灾的物品运来,那还赈个屁灾,人都冻死饿死一大片了。”
听她爆了句粗口,罗璟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你闺女可在这呢,小心她以后学了去。”
珍珠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翘起兰花指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学就学了呗,该粗鲁的时候粗鲁,该优雅的时候优雅,有什么不对的么?”
罗璟顿时啼笑皆非。
“这次要不是你负责赈灾,你以为我会管那么多闲事呀,当然是因为知道,这些赈灾物资都会妥善送到灾民手里,我才会那么积极高调。”珍珠噘起了嘴,有他负责赈灾,物资还能被谁贪墨了去,那才真叫见鬼了。
罗璟坐到她身旁,把罗曦小心放在了炕上,然后长臂一揽,把她拥入了怀里。
“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我着想。”他抱着她,脸颊在她发髻上摩挲,她总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问题,罗璟脸上都是满足之色,只要有她和女儿陪在身边,他此生已无憾。
珍珠笑着回拥他,笑得一脸甜蜜,“我不为你着想,还有谁为你着想。”
这话说得有些促狭了,罗璟一时好笑,把她从怀里稍稍推开,想要亲亲她调皮的嘴儿,却听见旁边有“卟、卟、卟”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只见罗曦扁着嘴在喷口水玩。
“……哟,你闺女喷你口水了。”珍珠大笑。
罗璟无奈扶额,笑叹一声,俯身给罗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受灾百姓得到妥善安置,冻死饿死的人数控制在最小范围,和以往雪灾后蒙受巨大的损失相比较,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改善。
珍珠让罗璟私下派人在坊间制造些舆论,夸大城内女眷们赈灾救济的功绩,让百姓们对她们交口称赞,一时,捐衣捐粮的女眷们成了城内倍受瞩目的对象。
果然,前面还在埋怨女眷们,转眼变了风向,开始相互吹捧着捐衣捐粮的事迹。
“她们脸皮真厚,一个劲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想想,当初不情不愿的样子有多难看。”
坐在罗府暖阁里喝茶的徐菁菁有些愤愤不平。
她昨天和母亲去参加宴席,席上自然说起来赈灾捐献的事情,居然有个夫人敢厚着脸皮说她是第一个跳出来捐粮捐物的人,徐菁菁当场跳出来戳穿她,明确指出镇军大将军的夫人才是第一个积极捐献的夫人。
场面当时就僵住了,虽然大家心里头都知道那个夫人吹牛揽功,可也没人会直接戳穿她,毕竟大多数女眷的性格还是比较含蓄委婉的。
徐菁菁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话都敢直说,当场就让吹牛的人下不来台。
“你呀,说话别这么耿直,瞧把你娘气得。”珍珠失笑,古氏为了这个活波直爽的女儿,不知道头疼了多少次。
徐菁菁嘟起了嘴,“我说的是实话,干嘛不让我说,娘也太谨慎了,人家脸皮厚的都不在乎,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你娘的意思也是为了你好,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有些事情她觉得没必要招惹。”珍珠理解古氏的心里,徐菁菁还小,不大能理解母亲的殷殷舔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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