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面,赵文强也领着几个壮实的村民,只是这几天正是农忙季节,村里多数青壮年都下地干活去了,这几个村民怕都是被临时叫来帮忙的,好几个村民的裤腿还泥星点点的半挽着呢。
“梁虎呀,当初你可是拍着胸口说会好好对待我们虹玉的啊,这,这才过了几年啊,我可怜的闺女被你打伤了多少回了,这一次,还差点就没救回来,我们老赵家可不能让你把虹玉接走,我闺女额头破了个血洞,肩骨断了,肋骨伤了,腿也断了,还受了内伤,大夫说了,至少得在床上躺上半年才能缓过气来,她命都去了半条,你还想怎样折腾她啊!”赵喜文满脸悲愤的瞪着对面高大的梁虎。
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扑上前去吃了那狼心狗肺的人。
居然伤得这么严重?梁虎皱起眉头,他那天和兄弟们在花楼喝得尽兴,天黑才晃晃悠悠的回了家,只隐约记得赵虹玉扶着他的手冰冷颤抖,脸色发白一言不发,他当时就觉得怒从中来,花楼里多少美人对他温柔眷恋细语绵绵,老子却娶了个木头疙瘩回来,想起平日里她的沉默寡言,再看她那淡寡的神色,酒意上涌,当即一脚把她踹飞,见她滚落在不远处,尤自不解气,继续上前踹了几脚。
他,当时用了那么大力?梁虎有些记不清楚了,他把人打了一顿后,便觉晦气,转身出门找隔壁村的小寡妇去了。
隔天下午,才知道她被娘家人接走了,他当时浑不在意,想着他把人打伤了,他们乐意接回去治正好,还省了他一笔汤药费。
这般过了十余天,虽说他腻味了赵虹玉那张淡寡的木纳脸,可家里没个煮饭洗衣打理家务的人还真不成样,看着满屋乱乱糟糟的衣服碗盆,他便纠集着一帮兄弟找上门来了,想着让她在娘家待了这么久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只是,未曾想,那日,他却把人伤得那般严重,额头都破了个洞,那可不就破相了么?梁虎眉头紧皱,那女人就一张脸还看得过去,伤了脸?这……
“梁虎!你这般虐待我妹妹,我们赵家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把我家小妹打破了相,又伤了内腑,大夫说了,养上一两年都不定能下地干活,我们不求你出钱医治什么的,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放过虹玉,和她和离吧。”赵虹山面带恳切的说道。
什么?和离?哼!想得美。
梁虎眉头一压,眼露狠意,“大舅子这是何意?人都说宁差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们倒好,这是要破坏自家妹妹的家庭呀!呵呵,我话撂在这,你家赵虹玉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什么狗屁和离的,想都别想。”
他话音未落,赵虹山悲愤的用颤抖的手指着他,整个人就想扑上前去与他厮打一番。
赵文强一把按住了他,梁虎这厮带来这么多帮手,还都是些混混打手,赵虹山扑上前,吃亏的只能是他。
“梁虎,你在外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把自己媳妇儿重伤成这样,还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赵家要你与虹玉和离,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谁家的儿女不是自己的心头肉,虹玉多好的闺女,你怎么就狠得下心肠。”赵文强板着脸说道,梁虎带着这么些横人,他也感觉棘手,这些人都是些目无王法的浑人,惹急了他们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呢。
梁虎冷哼了一声,口气阴郁的道:“赵村长,这是我们两家的家务事,你可别管得太宽了。”
他对赵文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那孙儿在太平书院进学,听说颇得学院先生的赏识,过个几年他们这十里八乡会出现一个官老爷也不一定。
“哼!”赵文强也冷哼一声,他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也有一定的声名威望,“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虹玉虽然嫁给了你,可她是在望林村长大的,是我赵文强的侄女,你把人伤成这样,还想不让人管。”
珍珠慢慢挪动脚步,移到了院子边上,皱着眉头看着两边僵持,赵虹玉家是想让梁虎与赵虹玉和离,这时代,和离也能行得通?
她正想得出神,袖子被人拽了一下,回过头有些惊讶,“土旺?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可不大安全,那边可能会闹起来,你一个小孩别在这里凑热闹,快回家去。”
她语重心长的说着眼前瘦小的男孩,全然忘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女娃。
“珍珠姐姐,翠珠姐姐也在里面。”土旺黑瘦的脸上表情有些焦急。
“什么?二姐在里面?”珍珠一愣,这种时候待在赵虹玉家,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嗯,就在虹玉姑姑的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土旺点头肯定,他家里没田地,春耕闲着,胡家如今总是帮衬着他和奶奶,三不五时的就给他家送些米粮和肉食,他奶心心念念的满是感激,总叨念着让他去给胡家干点活,可胡家哪里会让他干活,每次去了,李氏或者王氏都是笑眯眯的和他说说话,随后给他捎块肉,就让他回家去了。
他奶无奈,想起胡家养着牛,冬日里新鲜的草料难寻,可半枯的干草还是很多的,于是天气好的时候便让土旺到山坳里割上一筐枯草给胡家送去。
今天一早他就割好了一筐草料,送到胡家的门口时碰到了胡翠珠。
原先他每次送草料来,总是偷偷把草料堆在院门口就跑了,这次,他刚倒好草料,就被她看了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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