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到最后,他没因为吃得太多,而反胃难受。
后来,珍珠和平安领着他慢慢地逛了一圈,胡家新建的二进的宅院和院外的阁楼园林。
小庄园建得中规中矩,并无太大的亮点,可是,顾褀却逛得兴致勃勃。
平安活波好动,在一旁东窜西溜的,陪在他身旁,和他一直说着话的,是珍珠。
那段短短地路程,顾褀一直记在心底。
两人肩并着肩,缓步走在林荫中,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照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气息,闻在他的鼻子中,都觉得如此清新怡人,那一刻,他愿路程没有尽头。
可惜,现实总是残忍的。
他坐上马车里,离开望林村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心疼的感觉是这般滋味。
回首,灿烂如火的红枫林静静屹立在山林中,安详、静谧、美丽,却又生机勃勃热情似火。
那满山的红枫林成了他梦中常现的景象。
顾褀走进书房,背手站在一幅挂在墙边的画卷前,静默许久。
那是一幅淡雅的山水画,远山层叠,枫树掩映,板桥屋舍,点缀其间,用笔圆润,墨色淡雅,最显眼的,是那片由浅渐深的红。
“夫人。”院子里传来青梅的问安声。
顾褀回过神,缓步走出书房。
“祺儿,鄂州那边送水果过来了?”安氏笑着问道。
她的小儿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病态,以前苍白透青的脸色,如今变得光洁如玉,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变得红润有光泽,加上修长的眉毛,漆黑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君子如玉的清贵气息。
无怪乎,自从祺儿去了国子监后,外面一直有传言,顾家嫡出的小公子清贵如玉,清雅无双,声势日渐高涨。
安氏出门交际应酬,那些有品级的夫人都开始拐着弯的打探祺儿的年岁婚配。
想到这,安氏露出复杂忧心的眼神,她的祺儿,在这件事上,冷淡而固执。
雨薇那孩子,也同他一样,执着又倔强。
如今,弄得两家人处境尴尬。
这两人,却依旧我行我素。
“娘,那边送了不少核桃,一会儿你带些给父亲和大哥吧。”顾霖身居高位,殚精竭虑,勤政敬业,耗费心神,核桃补脑,可以多食用。
安氏露出欣慰的笑容,“娘知道,你念书也费脑,自己要多吃点。”
“娘,我知道的。”顾褀应道。
安氏忍了忍,终究还是开了口,“祺儿,你今年都十九了,该定下来了吧,你爹和你祖母已经问过娘好多次了,娘为你挡了两三年了,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顾褀沉默。
他自然知道,一直拖着婚事不点头,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每次深夜,从那片红火的枫林梦境中醒来,他就总一种不忍打破梦境的期盼。
“要是,你实在不喜欢雨薇,那娘替你相看别家的姑娘,好不好?”虽然有些对不起尤雨薇,可是,两家这样拖着,也不是一回事,等顾褀定了亲,那孩子自然就死心了。
顾褀袖子下的手攥成了拳。
黄延成在胡家担任账房已经好些天了。
珍珠特地在前院整理了一间耳房,用作他办公的场地。
每日三个半时辰,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一个半时辰,中午歇息一个时辰。
目前的工作很清闲,进出的账目不多,他兼职干着督查清洁的活。
就是每日巡查两遍马氏和丁氏的清扫状况。
检查哪里有打扫不干净的地方,再让她们清理一遍。
说白了,就是兼任了管事的活。
珍珠一早就告诉过他,家里的进出账不多,到了胡家,就得兼任别的一些事情。
黄延成很勤勉,交代他的活,都能很认真的完成。
珍珠观察了几天,觉得他的为人还是挺靠谱的。
所以,她开始让他接触别的事情。
“大姐夫,柳叔公在忙着山谷的庄园建设,你明天早上,跟着他们进山一趟,以后每隔两日,你就去巡查一遍,然后把工地的材料费和人工费用,清算好,等月底的时候,一并结算。”
珍珠说的山谷,就是从前她在山上看到的那个大山谷。
她去年和小金小黑一起去过,当时就被那片宽阔的山谷惊住了。
鹿群、羊群、牛群,甚至有十余匹的马群,都在山谷四下悠哉的啃食着青草。
谷底,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滋养着这一大片丰沃的草地。
原来,这就是小金的口粮养殖基地呀。
珍珠是让小金驮着去的,顺便带上小黑。
小金,早已能熟悉的驮着她四处翱翔,即使加上小黑,也毫无负担。
她们停脚的地方,地势偏高,却很平坦。
动物群则多在谷底附近草木丰盛的地方徘徊。
珍珠知道,食草动物旁总会有食肉动物在虎视眈眈。
所以,她运目瞭望,果然发现,四周潜伏着不少危机。
山林中最常见的各种蛇类,峭壁间矮树上藏着不少身影。
溪流旁的茂密的草丛里,探出的脑袋上,前额的黑色纹路,赫然是个“王”字。
另一边粗大的矮树上,全身溜黑,步伐优雅的动物,珍珠也眼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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