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恩知道,陈泽轩待自己态度冷淡的原因,十有八九与当年别院那件事情有关。
别说陈泽轩心里憋着气,就说顾成恩他自己,又何尝不对陈泽轩也一样是恼怒的很?
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人死不能复生,再说老天爷也将祁蝶赐给了自己,所以他有祁蝶陪伴,而祁蝶又温柔可人,懂事乖巧,从不忤逆他的意思,他这也算得上“得偿所愿”了,也就不能再和陈泽轩计较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成恩态度这么好,还带着礼物上门来,陈泽轩要是还因为旧事而斤斤计较,那就显得为人太小气了。
“也罢。”陈泽轩抬了抬下巴,一边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折扇,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说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侍郎有话还请直说的好。”
“本世子觉多,要是睡不够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不愉快”的事情,指的是顾家这一大烂摊子破事,也指的是当年顾瑾璃被掳走之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一点就破。
顾成恩终于不再忸怩套近乎,说明了来意,“轩世子,本侍郎想自立门户,还需要仰仗世子。”
陈泽轩笑了几声,明知故问道:“本世子不过是顶着个空名罢了,无权无势,哪能帮得了顾侍郎?”
“再者说了,本世子极少回京,且在京中待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对于这京中形势尚不如顾侍郎清楚,只怕是本世子要让顾侍郎失望了。”
“世子。”顾成恩知道,陈泽轩那般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人,要想让他松口,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的,必须得显露出他的诚意才行。
对于陈泽轩与亓灏之间的暗潮涌动,顾成恩也是看在眼里的。
一咬牙,他竟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轩世子乃人中龙凤,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坐上那个位子,那本侍郎必当为世子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他声音慷慨有力,气势雄劲,大有立马为陈泽轩上刀山,下油锅之势。
“混账!”陈泽轩眯着狭长的眼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眉眼间神色泛着冷意,厉色道:“这等话,顾侍郎怎可乱言?”
“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本世子的清誉?”
“若是进了皇上的耳朵里,顾侍郎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有这个心思是一码事,但是被人提起又是一码事。
也不是陈泽轩恼羞成怒,而是这件事情还得看谁提。
倘若是顾瑾璃提,陈泽轩自然不会发怒。
可是从顾成恩嘴里说出来的,怎么听怎么讨人厌。
顾成恩一怔,连忙赔笑道:“世子莫生气,都是本侍郎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雷子,送客。”陈泽轩毫不给面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顾成恩骨子里那般清冷高傲的人,能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属极限了。
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一点点收了起来。
站起身子,他对陈泽轩拱了拱手:“世子早些休息,本侍郎告退了。”
说罢,转身带着随从离开。
出门后,他刚才那勉强得体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布满了阴寒。
古有刘备为了求贤,三拜茅庐之说,而对他顾成恩来说,若是为了能上位,他也可以不要那什么不值钱的骨气和颜面,同样可以自降身份,多次来登门拜访陈泽轩!
深吸一口气,他想着还在家中等着自己的祈蝶,加快了步子。
待顾成恩走后,雷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神色忐忑道:“世子。”
陈泽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雷子犹豫了会,小声道:“祈蝶有身孕了。”
“什么?”陈泽轩一听,竟一下子用内力震碎了手边的茶杯,好在茶杯碎片未曾溅到他:“几个月了?”
雷子被陈泽轩的怒气吓到,咽了口唾沫,“月份不大,才一个月。”
“呵,身为一个线人,最不该的就是怀上敌人的孩子,这个道理祈蝶她不可能不懂!”陈泽轩冷笑一声,继而幽幽道:“她被顾成恩带回相府夜夜受宠,这么久了才怀上身孕,可见之前是有乖乖听话喝过避子汤的。”
雷子立马明白了陈泽轩话里的意思,大惊道:“那……依着世子的意思,这祈蝶她恐怕是爱上了顾成恩?”
陈泽轩不置可否,语锋一转,“顾成恩当年那般对阿顾,如今还好意思来登门求本世子帮他?!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祈蝶要是真爱上了她,那就别怪本世子挖了她的眼睛!”
“雷子,你派人去给祈蝶带个信,告诉她,顾成恩的孩子坚决不能留。若是她舍不得打掉,那你替她动手!”
“是,世子。”雷子点头,应了声快速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面色煞白,神色痛苦,正是前两日使了缩骨功,易了容代替顾瑾璃去宫里的男子喻文州。
喻文州与祈蝶都是陈泽轩手底下的人,二人师出同门,只不过是郎有情妾无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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