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璃听罢,撇撇嘴道:“师父的心里只有这些事情,从不关心我在宁王府里的死活。”
她说这些话,也不过是随口抱怨,但却没真的埋怨在里面。
不过,听在陈泽轩耳里,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顾瑾璃说的都是大实话。
别说黑衣人不关心顾瑾璃的死活,就连他这个十几年的徒弟,也从未真正给予过几分爱。
他们二人,竟像是黑衣人复国的两枚棋子……
棋子?他被这两个字给伤到了。
顾瑾璃见陈泽轩突然沉默了下来,而且脸色也有些沉重,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便赶紧解释道:“哥哥,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千万别担心我。”
陈泽轩察觉到顾瑾璃的紧张,压下心头复杂,笑了笑:“你不是个吃亏的人,我不担心。”
顿了顿,他又问道:“听说……你被人下了药?”
顾瑾璃的脸色一僵,随即点头,冷声道:“对,是秋菊院的柳夫人。”
提起柳夫人,她忍不住笑得开心:“不过,她也遭了报应,竟然和畜生……”
尽管话只说了一半,但却足以引人遐想多多。
“哎,不提这个讨厌的人了。”顾瑾璃给陈泽轩倒了杯茶,递给他:“哥哥,朝中大臣中,可还有谁愿意归附八皇子?”
陈泽轩接过茶杯,想了想,低声道:“那些人里,我觉得姜家可以为我们所用。”
“姜家?哪个姜家?”顾瑾璃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姜国公府?”
“对,姜国公府。”陈泽轩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当年因为姜家的独苗姜源生死了,所以姜国公也受了刺激跟着去了。”
“虽说国公不在了,可姜尚书在朝中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所以我想,不如趁着现在姜尚书保持中立,咱们将他给拉拢过来。”
顾瑾璃也喝了口茶,斟酌道:“姜国公这个人,深藏不露,哥哥打算如何下手?”
“姜尚书的夫人多年来患有隐疾,前几日又犯了病,得需龙芝草才能根治。”陈泽轩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来,笑得很有把握:“皇后手里,有一根很珍贵的龙芝草。”
这样说,顾瑾璃便明白了,“待八皇子将龙芝草给了姜尚书,姜尚书也就欠了八皇子一个人情。”
陈泽轩笑道:“就算姜尚书不立刻表明态度,选择立场,看在那龙芝草的面子上,也不会做出对八皇子不利的事情来。”
顾瑾璃面上一喜,脱口而出道:“如此一来,八皇子的胜算要更大了!”
站在门口,抬手刚打算敲门的亓灏,缓缓的收了回来。
虽说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挂念着她一天。
白天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本打算偷偷的从窗户上看她一眼就走,但没想到远远隐约听到了她的琴声从芙蕖院里飘了出来。
走近,发现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原来她还没睡。
纠结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想要敲门进去。
哪怕是她冷眼相待,冷言嘲讽,只要能看她一眼,这心里总是满足的。
二人前面的话他没听到,谁知道,却听到了她最后那一句话。
她那欢快的语气里,透露着对八皇子的期望,以及要击垮自己的必胜信念。
“只要八皇子在朝中站稳脚,在大臣中的呼声最高,那么皇位一定是他的!”
心略痛,亓灏没有勇气再继续听下去,转头轻步走出了院子。
今日他的眼睛,看东西要比昨天又清楚了些。
可是,此刻他却不愿去推门看屋子里那密谋着要除掉他的两人。
不过,他可以想象到,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亮的,小脸上的笑容也一定是明艳的。
停住脚,他转头回望芙蕖院的方向,痛苦的喃喃道:“阿顾,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王爷,夜凉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这时,杜江出现在身后,为亓灏披上了披风。
亓灏穿的单薄,身上多了层披风,心里的冷意勉强淡了几分。
又看了一眼芙蕖院,亓灏才转身离开。
亓灏走后没多久,陈泽轩也恋恋不舍的回了南阳王旧府。
顾瑾璃瞧着烛台上的蜡烛快燃尽了,也准备上床就寝了。
刚脱下了衣服,头却忽然痛得厉害。
好像是有人拿着针扎在太阳穴一样,刺痛的很。
揉了揉几处大穴,这才舒服了些。
有些奇怪,但想着可能是她浸泡过寒潭水,这才引发的不舒服,顾瑾璃也就没当回事。
吹灭了微弱的烛光,她躺下合眼睡了。
第二日,刚吃过早饭,亓灏便被老皇帝喊去了宫里。
原因不外乎其他,而是从魏廖的口中得知亓灏的眼睛好转了,老皇帝高兴之余,也因为有日子没与亓灏正儿八经的聊聊朝中大事了,这才派人去宁王府送了个信儿。
御书房里,亓灏给老皇帝行礼后,抬眸看着老皇帝那张脸上的褶子似乎更多更深了,说话的语气难得比之前恭敬了几分,也带着一抹罕见的关心:“父皇的身子,近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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