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亓灏才会为顾念时说好话。
老皇帝听罢,冷哼道:“照你这么说,那顾成恩不仅对朕忠心耿耿,还作为刑部侍郎,多年来为朕分忧解难,朕是不是也得放他一马?”
“父皇,顾成恩和顾念时可不一样。”亓灏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不用儿臣多说,父皇应该也记得,当年顾淮和顾成恩当着您的面滴血验亲过。”
“顾成恩究竟是顾大夫人和谁生的儿子,儿臣相信您心里一定有数。”
“他既然当年处心积虑的证明了他是顾淮的嫡子,那顾家被满门抄斩,他自然没道理躲过去!”
“再说了,当初,顾淮欺上瞒下,李代桃僵,将顾瑾璃嫁给了儿臣,这已经是欺君之罪了。”
“后来他又胆敢与顾成恩弄虚作假,父皇,这样的两个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何况,顾成恩自打与顾淮分家后,便三番两次的在背地里拉拢朝臣,也想拉帮结派的独占枝头,您觉得有了私心和野心的人,还会对您忠心到何种地步?”
老皇帝恨顾淮,恨得想将他全家都挫骨扬灰。
而且,依着他的性子,是不会斩草留根的。
“老四,不用你说,朕也不会留着顾成恩的,可是你顾念时也同样是顾淮的儿子,朕要是杀了他全家,难道他不会对朕心怀怨恨??”老皇帝抿了抿唇,幽幽道:“若朕心软,留下了他,无疑于养虎为患,在自己的身边埋下了一个雷。”
“父皇,此言差矣。”亓灏笑着摇头,缓缓道:“据儿臣所了解,顾念时与顾淮和顾成恩为性子不同之人,他在入宫当差之前,醉心于诗词创作,乃是非分明,心怀坦荡的谦谦君子。”
“若不是碍于家族的压力,想必也不会进宫。”
“不过,他自打进宫之后,忠于职守,老实安分,与父兄甚少往来。”
“所以,儿臣觉得如果父皇能留他一命,不仅可以让他对您心怀感激,还能彰显父皇的仁德之心。”
“毕竟,满门抄斩虽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但到底百口人命,不是个小数目。”
“老四,你这是在责怪朕滥杀无辜了?”老皇帝从亓灏为顾念时求情的话里又听到了其他意思,老眼定定的望着他:“朕可以放过顾念时,但是顾家的家仆,朕却不能放。”
“顾淮屡次欺上罔下,撒谎成性,还把这绿帽子戴在了朕的头上!”
“朕这次要是不好好的借着顾淮下刀,那么往后还有更多的人效仿他这种不忠不义之行!”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老皇帝闷声道:“朕为顾家留下了一脉,已经实属仁至义尽了,你莫要再谈其他了。”
其实,亓灏也不是一定要老皇帝松口放过顾家的其他人,他的主要目标是顾念时。
顾念时与顾瑾璃的关系亲密,至于其他人他也就是随口一问。
老皇帝能放就放,不放也无所谓。
那些人是无辜,但是历朝历代,满门抄斩的门户那么多,要怪也只能怪命不好,选择的主家不好。
亓灏不是圣人,他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难得的善心一问,也只因为顾瑾璃在顾家待了四年而已。
若是旁人,依着亓灏冷心冷面的性子,才懒得去多问一句。
亓灏点点头,倒是没再坚持,“父皇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老皇帝现在心里窝着一团火,亓灏要是像以前那样跟他顶着干,免不了又会气得老皇帝急火攻心,所以偶尔的装模作样的妥协一次,也不丢面子。
见亓灏罕见的乖顺,老皇帝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往后靠在软垫上,对贾公公吩咐道:“小贾,派人将顾念时提出来。”
“告诉他,此事罪在顾淮和德妃,与他无关。”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顾成恩,你对外宣告出去,他拉帮结派,笼络朝臣为罪一,他并非顾淮的嫡子却与顾淮联合欺君,为罪二。”
“朕杀他,也是杀得理由正当!”
不得不说,老皇帝现在的脑子很是清醒,考虑的很是周全。
不管顾成恩想以什么样子的理由脱罪,他都是难逃一死。
而且,老皇帝也为顾念时得到赦免而留了台阶,避免了他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
比如说,如果顾成恩拿着他是顾大夫人与郭明义私生子的身份来说事,承认他不是顾家的人,那么老皇帝便可以以欺君为罪名来处置他。
如果说,有人质疑顾念时也因是顾淮的儿子该斩首却保全了一命的话,那老皇帝便是以结党营私的罪名来处置顾成恩的。
反正,顾念时被放的合情合理,老皇帝达成了目的,收买了人心,一举两得!
“是。”贾公公应了声,刚想走,老皇帝又唤住了他:“等会。”
贾公公停下步子,看着老皇帝,等着他的后话。
老皇帝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分:“玫妃她今个状态好些了没有?”
贾公公道:“魏太医说玫妃还得在床上躺两日,好生的养着。”
老皇帝“嗯”了声,摆手道:“你告诉她,朕改日去看她,让她放宽心养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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